顾茵馋鱼,就怂勇了顾军也去。
赵秀莲把蛋羹一分为二,给顾茵和顾军一人一半。
里屋炕上,顾蔓还是昏昏沉沉的睡着,身上裹着一条破棉被,看起来非常肥大。
“好香啊。”顾军洗完手,看到盘子里的蛋羹立即眼神一亮,吸溜着口水冲过来,“明天有蛋羹吃啦……”
等他一出去,赵秀莲立即把蒸好的蛋羹端了出来,淋了几滴麻油,又撒了点盐和葱花。
赵秀莲点了下她的额头,“就你嘴馋!”却没有反对。
看到她的目光看向碗里,顾洪生有些局促,脸上尽是惭愧,“妮儿,对不住,今……今儿没有鸡蛋羹……”
听到这个声音,顾蔓浑身一抖,脸上的赤色刹时褪尽。
现在家家户户口粮紧,运气好若能捕到一条两条,那是能顶一顿肉菜的。
顾洪生沉默着,贰心性诚恳浑厚,即便对老婆的做法不满,也不会当着孩子面和她辩论。
她只是模恍惚糊的想起,十五岁那年是有过一次落水。
幸亏被一个路过的美意人救了,不然她这条命当时怕就没了。
“还不是在柱子家厮混。”顾茵捞了一块白菜塞嘴里。
顾军本年才十岁,整天在外头泥地里滚,身上一件棉袄早就脏的看不出了本来色彩,一张小脸乌漆麻黑的,两个爪子上满是泥巴。
赵秀莲揪着小儿子去洗手,顾老爷子站在院里喊道,“老二,你来一下!”顾洪生承诺着出了门。
她从小就听着母亲的骂声长大,比这再刺耳的都听了无数倍了,当今再听赵秀莲这么说,她内心竟没半点颠簸。
她被捞上来后,身子受了寒,足足病了大半个月才好,顾茵怕被母亲骂,没敢说实话,只说她是调皮本身跑去玩的。
顾茵一进门就闻到了饭香味,她熟门熟路的去掀锅盖,一看到内里的东西就拉了脸,“咋又吃炖白菜啊,都吃了老些天了……”
顾洪生把面放在炕沿上,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轻声唤,“二妮儿,二妮儿,起来吃点东西。”
顾茵奉迎的冲着顾洪生笑,“爸,我就是跟小弟开个打趣,这不二妹还睡着,妈说等她醒了再给她做……”
顾军年纪小,恰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有一回冰洞穴凿的大了,差一点跌出来,当时顾蔓就站在中间,眼疾手快拉了弟弟一把,成果顾军没事,她倒跌进了河里。
正值寒冬腊月的,河水冰冷砭骨,顾蔓身上穿戴棉袄,一下水就沉了。
顾洪生从兜里取出了两颗鸡蛋,递给赵秀莲道,“把这个蒸上,一会儿给蔓儿吃个蛋羹,她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但现在,她早已颠末端运气最残暴的浸礼,那点子巴望亲情的心机早就烟消云散,乃至对于赵秀莲这个母亲,她也只剩下了满心冷酷。
蛋羹蒸好的时候,顾洪生也拎着小儿子返来了。
赵秀莲叮咛顾洪生道,“你去柱子家把军子喊返来。”
“有啥好东西?我也要吃!”顾军立即大声嚷嚷。
他话没说完就被顾茵手疾眼快捂住了嘴。
顾洪生神采当即就非常丢脸,明显他走时还叮嘱了老婆,没想到她竟然没给小女儿留一口。
顾茵拿勺子慢条斯理的吃着,顾军一口饼子就一口鸡蛋,嘴里塞的满满的,含混的道,“真香,二姐呢?不给二姐留点?”
顾蔓展开眼睛,挣扎着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