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华被这话堵得哑口无言,想了又想才找出一条辩驳的来由:“可我娘舅现在已经丢了官职,表哥虽幸运没有沦为罪臣以后,但也是一介白身,长公主殿下再疼你,恐怕也不会同意这门婚事吧。”
“舅妈,改天我能够去你家看你吗?”这句依依不舍的要求可不是芷华说的,而是出自眨巴着大眼睛用力儿讨巧卖乖的敏仪。
“都说外甥肖舅,看陆琰那长相,你娘舅想来也不会差到哪去。有如许一对父母,你表哥就算长得再欠都雅,也不至于就沦为歪瓜裂枣吧?”
芷华点头。
“再看你舅妈长相,虽不是精美美好型的,但也不丢脸,比起京中其她贵妇们,自有一股巾帼豪气,对吧?”
方才闹完那么一场,敏仪回到秋华院时,前来添妆的来宾们都走得差未几了。靖安国的民风,添妆时女客们除了嫡亲以外,都不能在新娘子家中留饭,以免带走人家福分。
“这不就对了。你表哥阳光开畅,长相漂亮,上过疆场不是文弱墨客,再加上有那么好的一个母亲,你说,我想嫁给他是不是很普通?”
芷华哭笑不得,却也学着她的模样打起了“私语”,“你想做我舅妈儿媳妇,就要嫁给我表哥啊,如何就不关他事了?你连他甚么模样,甚么性子都不晓得,就想要嫁给他,太草率了吧?”
未曾想,她在秋华院门口又哭又跪,闹了一盏茶工夫也没见到正主。反而出来一个下人随口说了一句话,她就不得不老诚恳实收起脚本,灰溜溜地自回自院。
本来,陆芷倩被绛珠提到陆振远那边以后,不出料想地引得他大动肝火,当着绛珠的面请来家法,结健结实打了二十动手心以后又罚她跪祠堂三日。这下可真是揉碎了周姨娘的心肝。老夫人闭门谢客谁也不见,她又不敢去触犹在肝火中的大爷霉头,去求大夫人吧,除了被看一场笑话以外徒劳无果。走投无路之下,便把主张打到了明日就要出阁的大蜜斯这里。在她看来,女儿本日受此无妄之灾都是因为芷华请来了郡主这尊瘟神,她如果跪在秋华院门口讨情,于情于理对方都不能不管。不然真如果闹大了,还没嫁进高门就得了个不念手足之情的名声,芷华必定会顾忌这一点。
芷华带在内室里,并没有亲身出去检察,模糊约约听到周姨娘的锋利的嗓音,再连络之前敏仪替红绸讨情带出的那段插曲,用脚指头也能想到她是为了陆芷倩而来。
“这事我可拿不出主张,我看啊,你还是老诚恳实同公主殿下谈一谈吧,只要你盘算了主张,殿下拗不过你,最后会点头承诺也未可知。”倒不是芷华对付,而是她在这事里身份难堪,闹个不好,长公主还觉得是她调拨了敏仪,如许一来,就更不成能承诺这门婚事了。
“我表哥才不是歪瓜裂枣,反而非常漂亮阳光好不好。”这下芷华不点头了,忍不住开腔保护起表哥来。
敏仪这才转怨为喜,二人手拉动手,成心放慢了脚步,一个说一个听。快到大门口时,敏仪内心的郁结已经纾解得差未几了。别离期近,下次再有说悄悄话的机遇可不知要比及甚么时候了。敏仪看了看身边两个丫环,二人便见机地退到丈外,留出给这对闺蜜说私房话儿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