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功德从天而落,薛秦喜出望外,正欲不顾矜持毛遂自荐,谁知高彻转眼就岔开话,提及巡幸的事情。
“不必了,大好日子,随便便是。”高彻说的很有几分漫不经心。
和贞皇后三十来岁才生下高彻,彼时永乐长公主早已独居一宫,待高彻记事,永乐长公主便出嫁了。是以高彻与永乐长公主并不如何靠近,只看在和贞皇后份上待永乐长公主比旁的皇室宗亲宠遇几分罢了。
提到女儿,薛秦愈发谨慎,“回禀皇上,小女下月初八周岁十六。”见高彻一向面色甚好,少不得阿谀一句,“公主一向说皇上恩赏宠遇,才让恩寿下月能半个风风景光的簪花礼。”
簪花礼这一日,家中会为女子遴选一朵最都雅的玉簪花,请福寿双全德高望重的人给家中女人别在发髻上,寄意而后便如花苞盛开,不但丽质天香,还福运绵长。
故而大家都将云华烨捧到天上,恨不能将女儿嫁畴昔,她却一贯冷冷酷淡,此时听得最心疼的小女儿会被赐婚给云华烨,忙瞪大眼看着丈夫,“你承诺皇上了……不成不成,云华烨名头好听,云家之前但是商户,这等人家能有甚好端方,我家恩寿怎能去服侍一个商户出身的婆婆。再说了,云华烨至今身上一个爵位也无,难不成要叫我今后的外孙此后就当一个白身,给外头的人施礼问安。”
“啸哥儿身为康国公府嫡长孙,今后的康国公。不过在三里街上与李延年季子争论几句,打伤李延年一个远亲后辈罢了,就被告上大理寺。李家咬着不放,大哥这个做康国公的祖父数次去李家,李家都不肯将状子撤返来。”和顺的看了老婆,“要不是你出头,啸哥儿还不晓得要官司缠身到甚么时候。”
而簪花礼,非贵籍不成。
永乐长公主想要安抚丈夫的话顷刻就再也说不出来。
“皇上过后不还赐东西下来。”永乐长公主不置可否,有恃无恐道:“借那些人十几个胆量,他们也不敢碰皇嫂给我留下的东西,一定皇上还会将皇嫂给我的东西都收归去。”看薛秦又要不喜好,忙应诺,“好了,我有分寸,他们若长眼睛不来惹我,谁又耐烦去做这些事情。我常日可没在皇上面前摆过做姑姑的架子。”
大庆边境广宽非常,在封地上却一贯谨慎的很。就算这回给女儿只是渤州下头一个小县,亦是圣宠无边了。
自家道况自家晓得。
见老婆服软,薛秦放缓神采上去拦了她,温声道:“永乐,云华烨实在不错。他现下没得爵位在身,只因年纪轻。况空有爵位名头又如何,没得实权,谁又瞧得起你,提及来,我们康国公府若不是有你在,世袭罔替国公位在很多人眼中亦不过如此。”话里便微微带了点苦涩,不顾永乐长公主瞪眼,自嘲道:“你忘了上回啸哥儿的事情。”
嫡妻把守当今和颜悦色便不晓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事理。天子为亲信爱臣赐婚,多么光荣,自夸长辈身份去挑三拣四,家属颠覆大祸就在面前。
安贵就笑呵呵将早已捧在手上的一卷明黄绸缎圣旨放到薛秦手上,“薛大人,接旨罢。”
薛秦此时方知本日没头没脑天子为何如此和颜悦色对待本身。
薛秦和老婆讲事理,“正因云家根底浅,云家底气不敷才不敢在我们恩寿面前摆架子。你想想,要叫恩寿嫁到那些世家望族或勋贵宗室里头,恩寿得吃多少苦头。哪家不给新进门的媳妇立几年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