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斯你莫要吓奴婢——蜜斯——”明穗身子一软,面条一样倒向水秀。
有急不成耐者,天然亦有不动声色,和以退为进者。数位蜜斯或哂笑,或轻嗤,或扣琴,人未随大流而去,心却早已飞去,那眼角眉梢满满皆是心不在焉。
“这是如何回事?”方剂笙使个眼色,荼靡扶住摇摇欲坠的水秀坐下。
“噢,那也就是说此画比之秦墨染的画,要好?”一道和顺驯良的嗓音传来,竟然是先前以势压人的昭荣郡主。
荼靡与花开面面相觑,看向明穗的目光饱含怜悯。
方剂笙锁眉。也就是说,秦桐羽对云妃与秦家二夫人所行之事,并不晓得。水秀对他不过迁怒罢了。
高山流水,飞瀑深潭,绿林盎然,百花盛开。蝶舞蜂飞,鸟迁鱼跃,好一副朝气勃勃。
可贵一见程三公子出游,各府令媛卯足了劲儿,只愿在贰心中留下一星陈迹。
“云妃娘娘”四个字,如同惊雷,炸得明穗天旋地转。
一刹时,画全变了模样,春日万物复苏气象跃然纸上。
水秀点头:“不管蜜斯如何示好,秦家大蜜斯老是不冷不热。先前,她曾劝蜜斯阔别秦公子,说莫要白头遗恨……本日的画,不过是再次提起旧事罢了……”
此情此景,秦家二夫人张玥却懒得理睬。即使此中有几个,是她为儿子秦桐羽物色的结婚人选,也比不上明穗让她心头窜起的气愤。
“白头翁,难道取白头偕老之意?”方剂笙惊奇。
方剂笙惊诧,再一看远处人仰马翻处,各位蜜斯仍在持续围拢残剩的公子们,有人已骂出声来,却不知正主早已逃出包抄圈。
可惜,当年国舅之乱后,李筠被封为寿王,变相圈禁于封地,而程曦也同时离京远游。这很多年,昭荣郡主从未见过程曦,但这不影响她对他的遁藏。
这一次,明穗有力禁止。而水秀则需求宣泄一下心中的气愤,再不顾忌场称身份,语气发了狠。
“好画,好画——”一道清冽敞亮的嗓音吸引了世人的重视。
方剂笙悚然一惊,四下望去,已不见花开人影,而荼靡正瞪着程曦不满。
“此画不但是好,而是——很好!”程曦说着,将画倒转。
“云妃想要明穗入宫一事,秦桐羽可晓得?”看方才秦桐羽的神态,方剂笙猜测应是不知此事。
多年前,昭荣郡主与诸位皇子公主,一同在皇宫读书。当时,程曦也在其列。他脾气萧洒,不拘常礼。除了当日阿谁备受帝王宠嬖,很有能够被立为太子的李筠,谁的账他都不买。
望去,三步外,画案前,左相之子程曦正捧着方剂笙的画作,细细咀嚼。
哀莫大于心死。
那画,寥寥几笔,勾画出一座轻披素纱的木桥。桥后是一条结冰长河,横卧画卷中部。再远处,是河对岸的雪坡、树木、楼阁,于皑皑白雪中若隐若现。雪花静落,行人悄悄,一名大氅少女立于院中,掐向树上盛开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