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孙嬷嬷所言,面前这位是老油条了,如何会如此不谨慎?
不过柳嬷嬷没给她多考虑的机遇,又笑着恳求道。
“人还在后院,正跟柳嫂子说话呢。”说毕意味深长又道,“像是在会商王妃分娩的事。”
“可当不得王妃的赏,是老太君瞧得起奴婢,咱才有这机遇来给王妃送礼,趁便沾沾小世子的喜气。”
谢浣儿在都城固然没有甚么至好,但郡主的身份摆在这儿,再加上陆夭亲身保媒,以是凡是驰名有姓的高门,都来送份礼,聊表情意。
宁王回府的时候,陆夭还在揣摩这事儿。
“她原不是这类道三不着两的性子,断不会说出这么离谱的话。”
“她是柳嫂子的婆母,老太君这会儿把人调返来,必将是成心图的。”她悄悄看一眼陆夭隆起的腹部,“王妃防备着些,老奴也会让人盯紧柳嫂子。”
待人走了,孙嬷嬷蹙起眉头,率先开口。
要说大户人家得用的嬷嬷并未几,要家生子儿,还得是服侍主子多年没犯过大弊端的,桩桩件件加起来,前提实在很刻薄。
陆夭伸手拿起一个梨,脑中缓慢策画着,若真如她所预感那样,那只能说薛家实在太大胆了。
正揣摩着,就听她又道。
话说到这份上,陆夭不成能不承诺,叫丫环领着去小厨房见人,又让婆子好好接待送礼的。
思及至此,方才燃起的那一点惭愧之心立即灰飞烟灭,转而把满腔肝火都转移到了薛家来人身上。
“给王妃道贺,又做成一桩媒,真是积了大功德。”柳嬷嬷笑吟吟地上前施礼,“传闻郡主在您府上,老太君特地派我来送份礼。”
可儿在好处差遣下,甚么事都做得出来,不是吗?
陆夭翻看着票据,见个个脱手都是大手笔。
眼看另有几个月就要分娩,对方如果真有别的筹算,这个时候怕是要摆设了,一动不如一静,静观其变就是了。
孙嬷嬷立即点头。
宁王府东配房敞厅里此时热烈不凡,大案板上堆满了各色礼品和礼单,看得人目炫狼籍。
陆夭揣摩的这个工夫,丫环已经领着柳嬷嬷出去了,跟柳嫂子的少言寡语分歧,柳嬷嬷明显是八面小巧。
陆夭揣测着,孙嬷嬷像是猜透了她的设法,抬高声音道。
说着侧身让出位置,将身后的礼都暴露来,东西倒不算多打眼,中规中矩的琉璃摆件、布匹料子,但比其他府邸随的礼要厚一倍。
陆夭不动声色看向孙嬷嬷,孙嬷嬷立即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