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不得参政,母后就无需操心了。”
“母后不要活力,朕病昏头了,随口一说……”
“一夜不吃不喝不打紧,本宫掌了一辈子后宫,阴私手腕见多了。甚么会伤身,甚么会折腾人,甚么能磨练人的意志,都是有说法的,这点磨练不算甚么,且让她熬一晚看看吧。”
太后在天子床前守了半日,启献帝这才转醒过来。
“把东西都收洁净,半点别留。”
“如何会?一国之君如何会有不是呢?”太后转过身笑笑,但那笑容却让民气里发毛,“天子所言极是,本宫确切不敢过问朝堂之事,可办理后宫是本分……”
掌事嬷嬷见太后神采不好,也不敢再深劝,只得道。
“不必说了。”太后一刹时声音就冷了下来,“皇上此话没错,后宫不得参政。只是你大抵忘了,当初先帝方才离世,朝中如此艰巨,天子莫非不是事无大小都来长乐宫筹议?也对,此一时彼一时,只是感慨天子未免太健忘,不过十几年风景,就已经不记恰当初的事了呢。”
“就因为还得照看她们,以是才不能放过东宫。”太后强撑着压下胸中肝火,“老三媳妇可贵抓了这么大一个把柄递过来,我晓得她几次三番放过这个毒妇,是怕伤到腹中孩子的福德。本宫不怕,这类会脏了手的事情,让我来。”
可方才那句话实在太重了,重到她一时半刻都没反应过来。
嬷嬷半点不睬会她,径直叮咛其他宫女。
足足昏倒了一日才醒过来,并且人衰弱得很,下床如果没人扶着连起家都难。后宫没有皇后主事,周总管六神无主,不得已只得去长乐宫讨主张。
“已经叮咛把人带到小佛堂了。”
掌事嬷嬷立即会心去叮咛了。
掌事嬷嬷站在那边,调子没有一丝起伏。
“太后常说,后宫肇事者都是太闲的原因,所觉得免心机暴躁,应当多跟佛祖忏悔忏悔,这才不会搞出那些杂七杂八的污糟事。”她看了一眼钱落葵,“皇宗子妃就在这里忏悔吧,放心,等闲人等毫不会来打搅。”
启献帝大惊失容,从速要下床,可一阵头重脚轻,几乎栽倒,周总管仓猝上前扶住。
就见太后边走边叮咛掌事嬷嬷。
在小佛堂惴惴不安等了好久,才比及太后身边掌事嬷嬷。
太后在内心策画了一遍,猜想十有八九是要让城阳王出战的。但天子迟迟不提,她也有些拿不准,因而给天子喂完药以后慢慢道。
“这调度人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皇宗子妃屡犯大错,先让她跪一夜,醒醒盹儿再说。”说着又细细叮咛道,“让人把蒲团撤了,不准送水送饭,也别理睬她说的任何话。”
没想到谢朗在佛门清净地闹出那么大的事,直接把天子气晕了,这就不能不管了。
一转眼,小佛堂只剩下佛龛里的佛像,怜悯地看着她。
隆福寺那点丢人的事毕竟是小事,启献帝这一病,关于要不要征讨南诏的折子一封封奉上来,就等着批阅呢。
但是太后一行人已经走远,启献帝心道,这下要好事了。
太后话没说完就往外走,启献帝见状急了,赶紧起家去拦,但病后体虚,行动迟缓,落在太后眼里仿佛用心的一样,这让她愈发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