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出去,便是瑶池禅图。”元辰转过身扶着摇摇欲坠的周其玉,面上笑容温润,周其玉昏头昏脑,早已不知东西。只恍惚听得元辰在他耳边说:
远处大树底下的兵士在打赌,他们看起来很欢畅,捎带脚的对囚徒们也要宽松一些。启事是再往西走两百里,便是这些囚徒放逐的起点站:西陲大漠。
见此气象,周其玉心中一惊,当即悄悄的闭上眼,假装熟睡。过了一会儿,听得他们仿佛没发明他,才悄悄的将眼翻开一条缝。一一望去,本日白日早已死去的那伶人正端坐在正中,容光抖擞,笑容尽情。伶人身边的榻上坐着一墨衣男人,头戴玉冠,脚蹬雪靴,眉稍飞扬入鬓,一双乌黑的眼睛目光通俗,笑起来会披收回逼民气魄的邪光。
他一张糊满了污泥的脸,说话的时候暴露了森森白牙。
保卫的轰笑声和蝉鸣混在一起,时不时的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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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其玉赧颜的红了红脸,也咧开嘴回以他笑容,又感觉如许有些奇特,撑着地爬起来:“你没事就好,我把水给他们提去。”
那群人却仍然唱唱跳跳,无顾其他。
周其玉抱着膀子颤栗,不料那小元又滚了返来。周其玉不知他要做甚么,战战兢兢的望了望那些保卫。
当时周其玉正在给一个昏死畴昔的人喂水,俄然一声暴喝在他耳边响起,接着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鞭子的响声。
“这有甚么?你觉得我们这一起走来死的人在少数么?西陲大漠是甚么处所?即便是活着达到的人也成了活死人了。天高天子远……再说了,一个小小的伶人,玩死了直接扔在这荒漠便可。”小元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感。
“这是曼珠沙华,这沟壑直接与地府的忘川相连,沟壑里浮着的都是怨气深重不得回身的野鬼,这里上空飘着的是他们的孤魂,经常勾人灵魂。生人路过这里九人十死,绝无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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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保卫将那人从阴凉下拖至太阳下,转过身来叮咛:“谁也不准救他!”
“诶?齐瑞殿下回宫,元辰你还不跟去?”
一阵笑声。
大树底下的保卫看他们交头接耳的已经站起来朝他们呼喊,作势拿着鞭子往过走来。小元见状往地上一躺滚出老远,周其玉也垂着头弓着背转到一边。
“先生大难未死,必然是高人转世,洪福齐天,我送你入禅图,仙缘还需先生本身掌控。只望来日先生修成正果,切莫忘了我白山元辰。”
他正待缓一口气,俄然有人碰了碰他的脸颊。他浑身一震,不敢睁眼。
哈腰去捡扔到一边的瓦片,已被人先捡起然后递到他手上。
那些声音又细细的喧闹了一会,未几时便四下沉寂。周其玉浑身生硬,不敢转动。
“当然是接齐瑞殿下回宫,殿下生劫已满,现在该回白山纳福了。”
“那我……”周其玉昂首问道。
帝国末年,一批发配到西域的囚徒路过西南边疆,时价隆冬七月,骄阳炎炎,又逢干旱,地盘干裂,庄稼希少,饿殍遍野,民不聊生。是以官不似官,兵不似兵,老百姓苦不堪言,更莫说这一批囚徒,死的死,杀的杀,瘫的瘫,伤的伤,病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