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噼啪一声乩笔落地,只留下满盘的歪七扭八。萧振衣一动不动瞪着这些奇特标记,好半天赋悠悠感喟:

“他几分钟后过来?”

萧振衣朝天上抛了一枚硬币,伸掌接住。他凝睇硬币,淡然一笑。

当然,神灵大能也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角色,如有所请,天然也就有供奉,所欲“请”下的仙品级越高,破钞也就越大(明神宗时,羽士蓝道行动天子求请太上老君临坛,一次便破钞黄金千两,美玉数十方,铜钱无算),如果真要请出甚么大角色来,顾夫人所馈送的美玉估计只能打打牙祭。

“不是,我只是想问一问――”

看到两人发楞,张智的脸更加狰狞了:“说吧,薇薇安阿谁□□教唆你们给我下了甚么东西?交代出来老子动手能够轻点!”

既然问仙未出不对,接下里就是戏肉了,萧振衣膝行数步,恭声道:“还请上仙指导迷津!”

萧振衣悚然一惊,和林简面面相觑。

此次的字型固然歪七扭八,缺横少竖奇特至极,林简好歹还是认出来了表面:是“采补”二字。

“这位乩仙莫非还是琼瑶迷?”

“――我艹!你他妈如何晓得――”

他在这边愁闷,那边萧振衣可也不平静了,他盯着乩笔眸子子四周转,越看嘴张得越大,双眼也垂垂瞪圆了,脸上满是不成思议四个大字,活像白日见了鬼――那副模样的确勾得林简抓心挠肝似的猎奇。

“扶乩”,一名“请仙”,与世俗所传请笔仙很有类似之处,所分歧者,在于请的“工具”。笔仙虽有个仙字,请的却多是孤魂野鬼,精灵邪魅。此类宴客轻易送客难,施术者常常作法自毙。而扶乩则更显光亮正大:就算请不到“仙”,招来的也是修持多年的灵鬼神物,扶乩者只要心存正大,就算所求不成得,起码也能满身而退。

“五分钟。”

“‘美人如玉剑如虹’”萧振衣打量着乩盘苦笑,“这就是乩仙批下的唆使,莫非要我们再看一遍情深深雨蒙蒙?”

这一次乩升天移了半晌,好半晌乩笔才嗖嗖挥动起来,这一次可真是鬼画桃符龙飞凤舞了,那满乩盘奇特扭曲的线条的确就像外星人留的笔墨一样不成言喻,看得林简愁闷不已。

猜想采补是一回事,亲身见证一个上流社会的公子哥被采补又是别的一回事了――光是脑补采补背后的私密隐情各种细节,就够让人浮想连翩出几个g的电影了!也就无怪两个不幸的小雏鸡五雷轰顶反应不能了。

乩笔微微颤抖,写下几个字。

“我问的是顾海――”

林简挂了通信,回身对着萧振衣。

――小样,每天跟着顾海这类人形阴气制造机混,不撞鬼就已经算是福星高照了。早晨做恶梦甚么的,的确就是普通反应了好吗?

萧振衣半跪于地,毕恭毕敬的朝乩笔处深深鞠躬:“不知上仙何许人?”

乩笔稍停半晌,忽的摆布倾斜前后爬升,画了一堆希奇古怪的标记。萧振衣伸长脖仔细细一看,低声向林简解释:“这是殓文,‘不敷道哉’。”(殓文,顾名思义,就是与幽灵相同时利用的笔墨,在西汉时创制。)

“你们他妈的是闲得哔――疼吧?妈的到处探听探听到老子头上?”

苏洛回想半晌,最后双手一摊浑然不知――他固然在买卖上与顾海很有来往,但夙来“洁身自好”(听到这个词时萧振衣忍不住嘲笑了一声,但及时袒护成了咳嗽――林简决定找个时候给他流露一下苏总的性经历),实在是不大抵味顾海的花花情史。他友情供应了顾海某个狐朋狗友的号码,建议他们问一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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