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俞溢一向不敢来见张原的启事之一。他逃离西二营，必定会被当作逃兵，遭到军督府的追缉。除非石璧东山复兴，不然，他已经断了参军之路，更难在容州安身。
张原很体味俞溢的刚强。
“你仍愿跟随石璧？”
“不然是为了甚么？”张原见到俞溢的反应，又诘问，“莫非……那位刘女人是甚么身份？石璧特地点了你一小我护送她？”
俞溢对田恕身份的窜改有所耳闻，但他在乎的是另一件事。
“原叔，事发俄然。有石总管在西二营，姓厉的欺负我，我还能找机遇还归去。但现在他们鲎蝎部占有局势，姓厉的要对于我，我那里抵挡得住？”
“原叔？”
“这件事牵涉太多，太庞大，我们不该冒然插手。”他说，“我先把这事上报，等一等少庄主的唆使。你应当晓得了？田恕现在已是慕玉山庄的少庄主，将来也会成为俞舟堂真正的店主。今后你见了他，不要像之前一样、说话没轻没重的，晓得吗？”
凌晨的雨已经停了。俞溢发鬓和肩头沾湿的陈迹是他来时所遇的一场细雨留下的。
张原听了这话，才真正活力了。
两个困难缠绕在一起，搅得俞溢脑袋绷紧、疼痛不已。
“刘女人是靖南王的女儿。”俞溢毫无坦白。
“不成能……夫人出了甚么事？她病了？”
明天，熊暴石便与他分道扬镳了。
“你这臭小子！还敢进城来？”
“夫人没有抱恙。只是……你我都管不了山庄里的事。你想救那位刘女人，少庄主多数也不会支撑。”
“不走？你留下来想做甚么？俞舟堂能留你吗？我这儿能留你吗？你如果想气死我就直说，我……我才不受你的气！”
俞溢和俞舟堂收养的其他孤儿一样，都是张原看顾着长大的。
张原持续劝说：“倘若她一败涂地，你也难以抽身。俞舟堂保不住你，慕玉山庄不会保你。那位刘女人，她会保你吗？她能保你吗？”
俞溢点点头，作为答复。
“救人，没题目。救靖南王的女儿，有题目。鲎蝎部在西二营做了甚么事，你比我清楚。石璧和靖南王的女儿为甚么要逃命，你也很清楚。你说你只想救人？你如何不想想，那位刘女人身为靖南王的女儿，必定避不开这些纷争，可她却没有自保的气力。她迟早会碰到没法翻身的局面。你幸运救了她一次，却救不了她第二次。”
这也是他迟迟不来见张原的第二个启事。
“夫人她……已经不主事了。少庄主占了名，田庆占了实。慕玉山庄已经变样了。”
“原叔，我只想救出刘女人，其他事，我不会插手。我连厉氏都惹不起，如何敢去招惹鲎蝎部、招惹靖南王？这件事如果传到夫人耳朵里，夫人必定会禁止我去招惹这些费事。但是，我真的只想救她，原叔，你帮帮我，好不好？”
俞溢也晓得这一点。他一贯恭敬张原。巴掌打来时，他都没想过要躲。
“你干的功德！说要出去闯一闯，好家伙，真没有食言，给我闯了那么大的祸！现在晓得怕了？晓得找我给你善后了？”
张原嘴上骂得刺耳，内心对俞溢却很珍惜。
张原揉了揉额角，转过身，背着俞溢走了两步。
见到张原，他便立住脚，等候着一顿怒斥。
不管如何，他总得做些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