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老夫人怒道,“不孝无善,小小年纪便自大不谦,身为长姐待幼弟不慈。”
“夫人,莫哭了,大蜜斯这般聪明,又情愿和您靠近。你要撑着才是,夫人还要看着大蜜斯长大成人呢。”
“大蜜斯。”周嬷嬷跪着的身子转头。
韩嬷嬷余光看到颜老夫人的乌青神采,上前,刚扬起手。
“我这个做娘的甚么都帮不了她。”林素馨双眸含泪,金饰的声音开口。
走进佛堂的颜含玉,看到地上的蒲团,也不转头,只开口道,“加一层软垫。”
颜老夫人好久未曾见本身的娘家人,因着思念对待上门拜访的徐家人天然是亲热万分。徐夫人带了两个女儿前去,来颜家之前也探听了颜家的环境,知颜家有两个蜜斯同徐家幼女同龄,便开口问了一声,颜老夫人不喜好含玉,却也不会削了自家的颜面,让人喊来了含玉陪年幼的来客。
“如此行动,被外人看在眼里还觉得是颜家管束无方,把大蜜斯关到佛堂跪满两个时候再放她出来。”
颜茂华看她这副模样,内心疼惜,到底还是个孩子,就算再聪明,还是少不了小孩子的那股倔劲儿。
颜老夫人那里晓得含玉开口说话冷酷,无接待之心,这才怒了。
“大蜜斯请别难堪奴婢。”
“我要加一层软垫再跪。”她再次开口。
上一世徐氏家属在沂州垂垂落魄,便想着体例跟祖母靠上干系,得了祖父的保举在汴京谋了个官职。徐家大爷肚中墨水未几,科考两次落榜,可他是个极善辩言之人,通了官道以后,官运亨通,在宦海上混的如鱼得水,升了官,厥后还和陆相家结了亲。今后捧高踩低,对颜家也不冷不热。
那婢子跪下身,又连连起家去拿了软垫放在蒲团上。一个仗势欺人的罪,轻则被关,重则赶出府,她可受不起。
“产生了甚么事?”
跟出去的寿安堂婢子,半垂着头,却答复,“老夫人让大蜜斯跪着,请大蜜斯跪下。”
寿安堂这里周嬷嬷低头跪在堂屋里,含玉跪在佛堂瞻仰观世音菩萨。
含玉半垂神采,说完回身便走。
“老夫人唤含玉陪客人,像是含玉说了甚么话恼了老夫人,这才被罚。”
颜老夫民气中肝火难平,对周嬷嬷视而不见,只站着韩嬷嬷身前,开口道,“本日有客到,让厨房多备些晚膳。”
含玉站的笔挺,双眸润润如水,也不回话。
韩嬷嬷游移了半晌。
也不知过了多久,含玉的脑袋嗡嗡作响,浑浑噩噩之间,只听一道声音传到耳中。
幽幽檀香,香火袅袅,缓缓化作香灰,内里模糊的说话声传到耳中。
要说这忘恩负义,徐家才是真正的忘恩负义,颜含玉记得清楚。
听雨接着道,“周嬷嬷也在寿安堂跪着。”
现在面对徐家的人,她只会傲岸的对待她们,太傅家的嫡孙女,那分矜贵傲气她不会弃之。
“猖獗,我说不跪了吗?让你加软垫!”含玉回身,小小的脸上模糊的肝火,“是不是要请我祖父来,你们这些婢子才不会仗势欺人?我祖母说让我跪下,还是说了要断了我的腿?跪两个时候还无软垫相护不就是要断了我的腿?”
“夫人放心,大蜜斯现在聪明着呢,让人加了软垫。”
含玉只听祖母一句接着一句的斥责,半垂双眸,面无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