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含玉看着她的神采，渐渐安静，问着，“祖母，我爹有进入你的梦吗？我爹在梦里跟你都说过甚么话？你还记得我爹生前最爱重谁吗？”
“娘，你不要问我如何了？你到这里来做甚么？”她一脸控告。
独立配房内，母亲坐在偏坐，目光无神。
“本日是我的生辰！娘！你为甚么？”颜含玉大声诘责。
“含玉，娘会诚恳祈福，祷告老天爷保佑我们含玉平生安然、无忧、安康。”
“此事我自会进宫跟皇后娘娘说，你娘寡居，现在要为你爹削发为尼，这是功德，说不定到时还会犒赏你娘一块纯洁牌坊。”
颜含玉转头就看到祖母，她身边站着一个海青袍衣的师太，双手合十，一只手挂着佛珠。
“您之前糟蹋我娘，我爹都不会进入您的梦问您话吗？我爹问您，他的妻可好？他的女儿可好？祖母您如何答复？祖母怕是没梦到过，平时说的好听，你最优良的儿子没了，您最爱的儿子没了，您内心难过，内心疼，但是我爹都不进您的梦。为甚么？因为我爹不肯意来见你，你也不敢看到我爹……”
“含玉，不要胡说话！”林素馨还从没见过这般态度冷硬的女儿，上前禁止她。
颜老夫人面上倒是看不出多大的情感窜改，倒是林素馨伸手扯了扯她。
“大蜜斯……”安然这会儿想不到安慰的话，看着失魂落魄的大蜜斯，话语哽住。
马车路上急行，颜含玉恍忽的坐在马车里，有些不知所措。她抓紧了衣摆，又松开，抓了松，松了又抓，如此几次。
她自问自答，“是我娘。我爹生前最爱重我娘，爱重到舍不得我娘受一点委曲，爱重到会为了我娘跟您辩论。我爹只但愿我娘过的好，活的好好的，不是但愿我娘跟从他一起去殉葬。”
颜老夫人神采乌青，一只手垂垂抬起，如斗筛普通。她下唇颤着，想说话，却开不了口。
“祈愿？为我爹祈愿？我娘本身的意义？”颜含玉苦涩一笑，眼里无泪，倒是红十足的，“我娘她要丢下我一小我吗？”
她还没及笄长大，母亲就要离她而去了吗？她不信赖，她只信赖必定是祖母从中作梗，跟母亲说了甚么话，母亲才不得不如许做。
“多谢师太。”
虚巳庵，青门灰瓦，班驳的树影遮住了大半的院墙。
林素馨扬手触着她的颊，声音轻缓，“含玉，你长大了，懂事了。娘现在分开，内心放心。”
踏上石阶，颜含玉跟着进了庵堂。
见含玉反应这么大，林素馨闭上了眼，无声低叹，好半晌才回，“为娘苟延残喘数年，来这里清修是为娘最好的归宿。”
“奴婢偷偷探听了，传闻是大夫人本身的意义，说是为大爷祈愿。”
颜含玉站稳，偏头看到庵前的马车，恰是母亲和祖母走时坐的马车。
“祖母莫不是忘了我爹封号世忠侯？虽说是追封，但是我娘在，好歹是个侯爷夫人，我娘要削发为尼，起码也要叨教皇后娘娘吧。”
庵堂贫寒，母亲的身子骨弱，能在庵堂活多久？
“我母亲要剃度为尼，这是谁让她这么做的？”
“我不要！我只要娘！我只要娘在我身边。”
“你如许逼迫我娘，只怕就恨不得我娘为我爹殉节，是也不是？”颜含玉怒声诘责。
这一刻，颜含玉恨透了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