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景澜带着凛然怒意的目光,直直地瞟向她,眼里似是藏着一匹能够吞噬人的恶魔,深处另有一丝被人看破心机的措不及防。
疾风拂面,顾倾颜眸色微变,不紧不慢地往中间迈了一步,那镇纸险险擦着她的衣衿坠落,收回令人耳膜生疼的破裂声。
“你这但是在威胁本宫?”凤景澜对她不觉得耻,反觉得荣的安闲不迫悄悄心惊,更加感觉她的不平常。伤害地眯起双眸,狭长慵懒如猫瞳般的眸子里,盈着细碎的打量与愠色。
她看上去不像是一个豆蔻韶华的少女,如许稚嫩的年纪,本应痴情于风花雪月,怀揣着天真烂漫的胡想。又或是像彼时的古伶心那般,精于女红,痴迷绘本,直为书里那男男女女的爱情故事而魂牵梦萦。
凤景澜冷冷瞥她一眼。眸色暗沉,似是夏季北风中的黑夜,乌黑一片而又沉寂无声:“另有,之前在内行动轻浮也就罢了。如果在东宫也放浪形骸的话。可千万莫要让本宫晓得!”
凤景澜心中掠过一抹不屑,轻嗤一声,视野淡然扫过她身畔,像是在谛视着一尊石雕。视野里饱含着高高在上的轻视,与那份从骨子里透出的淡薄。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但她却不然。
他固然很活力,却也不是喜好恃强凌弱之人,特别是欺负一个已经属于他的女人。
她本来只可谓得上乘的姿色,迩来看着却更加别具风味。
天下间百姓口口相传的动静,总能引发各种百般的非议,更遑论是天家之间的****纠葛,想必更会惹人趋之若鹜。
直令人想起北风里的冬夜,细融而又破裂的雪花落在面上,垂垂融成澄彻的水。
终有一日,他会百倍还之!
顾家家大业大,难保没有甚么忽略丑闻。像凤景澜这般睿智的人,想要对于顾家实在太轻易了。
“太子殿下贤明,与其损人八百自伤一千,还不如相互相安无事,臣妾也不是不知进退的人!”
顾倾颜寿宴上送箫的事早已经传遍都城,将她推到风口浪尖,这个时候凤景澜如果再大张旗鼓的措置她,不免不让人胡思乱想。
顾倾颜抬起眼淡淡看他,道:“就算我不畏死,太子手中还捏着我父兄的命,不是吗?”
她低着曲线美好的脖颈,怒极反笑,异化着肝火的笑容,显出一类别样的气愤美感:“最毒妇民气,太子殿下谬赞了,如果没有甚么事的话,那臣妾便辞职了。”
“够了!”他咬牙,强按捺下心底将她毁灭的打动。他真是恨不得冲上去捏住顾倾颜那根纤细的脖子,悄悄一扭便了结她的生命,免了她那张聒噪的小嘴再持续发作声音。
他冷“哼!”了一声,重重地摔了手中的笔,那一方红得发亮的高贵红木镇纸,竟被他一击之下打得飞起,打着旋儿向顾倾颜身上飞去。
既然她想要相安无事,那他便也不会多肇事端,去和一个女人过不去。
她都不记得甚么时候做了甚么,会让他这么以为她,这的确是比窦娥还枉!
他是一国之命定天子,又何尝被女子这般玩弄戏耍过?偏生只要面前这个女子,面貌娇美。不惧威势。他现在反倒有点悔怨把她招进太子府了,可不是在给本身招惹费事嘛!
半晌以后,本来意境颇美的一幅适意画,终是完整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