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宰相门房七品官”,却不晓得这额驸府的先生是几品?梁顺正见庄先生在县衙大堂,将本身晾在一边,安闲地安排这些,心下很有些不是滋味儿。
是惶恐失措才要送走儿子地?还是其他原因?曹颙实是想不出来,又想着方才模糊约约闻声的女子哭叫声,却听不逼真,是哪个在哭?只是内心晓得不是初瑜,便也不太担忧,只等喜云探看的动静。
那杜贤儿俄然一屁股坐到地上,放开声量,大哭起来,像个绝望悲伤地孩子。
王氏刚传闻杜贞儿惨死的动静,传闻连几岁的杜杰亦不能幸免,不由动了怜悯之心,给杜贤儿出了这个主张。
曹颙点点头,拿着调羹喝了一碗,见初瑜面有疲色,非常心疼,说道:“何必这般费事,累着你怎生好?不过这几样质料,都放到锅里熬就是!”
那少女穿戴素白衣裳,看着是下人服饰,但看其细皮嫩肉的,涓滴没有为奴婢者的寒微,跪在地上,鹅蛋脸上一双大眼睛,望着初瑜,哭着说不出话来。
当初若不是赵文禾传闻杜家长女面貌超卓,恳求了知州姐夫做媒,杜家本是要与梁家做亲的。就因这,梁顺正与杜雄亦是有些不痛快,只是两家的女眷偶尔另有些走动。
杜贤儿瞧着初瑜面庞安静,想着她方才的冷傲,内心已经生出几分悔意。老诚恳实地擦了泪,跪下给初瑜磕了三个头,说道:“郡主朱紫,请念在贤儿年幼无知的份上,不要计算贤儿地妄言之罪,我这就家去。不敢再混闹了!只是我幼弟年事小,怕是早已唬得不可,如果郡主朱紫便利,还请照拂一二……”说到最后,已是泪流满面,哽咽着说不出话。
喜云先对初瑜道:“格格,额驸听到这边的动静不对,打发奴婢来瞧瞧。原是有人冲撞出去,用不消奴婢唤人带她下去?”
初瑜见她方才还是牙尖嘴利,现下倒是如恶棍稚童,不由又好气又好笑。
初瑜只是笑而不答,喜云在旁接了曹颙地碗,帮他在海碗里又盛了一碗,笑着奉上,说道:“额驸说得好生轻巧!婢子跟着格格到府里两年,如何不记得额驸甚么时候喝过白米粥?”
喜云回道:“早不在了,像是前头衙门有事寻先生,先生与魏爷都前院去了!”
外头的事。即便不是曹颙做主,有庄先生在,也不会失了分寸。
到底是皇家贵女,和硕格格,初瑜不过是一身素服,但是提及话来,倒是让人生出害怕之心。
王氏忙望向厨娘,那厨娘指了指厨房北墙,说道:“有的,让俺收在篮里,挂在那儿!”
初瑜已经熬好了粥过来,正坐在床边服侍曹颙喝粥。粥里有腊肉丁,有干菜碎末,吃着咸滋滋的,倒也开胃。
杜平被捆绑得健壮,嘴里也塞了破布,瞪大眼睛,望着自家小少爷,挣扎着不肯意下去。被赵同用力给了两下子,方算消停了。被死狗一样地拖了出去。
喜彩看不过眼,上前说道:“你这小女人。好没事理!我家额驸乃朝廷命官,现在却只能躺在床上,这是哪个的错误?莫非单凭你撒些个金豆子,就能置国法于无物?如果那样,岂不是明儿阿猫阿狗都能向我家额驸呲牙?又有几条腿能够断地?如许看了,怕是只要贤人转世,方能成为你这小女人口中的‘慈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