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什图那里还敢再说话，只是叩首不已，“砰砰砰”，掷地有声，额上顿时青紫一片。
冬芷吓得不可，眼泪已经出来，不断地叩首告饶：“太太慈悲，饶过奴婢这遭吧！”
喜塔拉氏摆摆手，皱眉道：“大老爷们，别甚么事都掺杂！额娘最不耐烦甚么，别人不知，你还不晓怎地？好好地善待你媳妇儿，待服凶过后，早点给额娘添个孙子才是端庄！”
冬芷忙叩首，哭着说：“太太，奴婢不是用心的，奴婢只是手滑……”
给喜塔拉氏请完安后，塞什图坐在靠着西墙的两把椅子，就将曹府那边的事情一一说了。说完曹府，又说自家，作为半子，遵循缌麻丧期，他要服丧三个月。固然是小丧，有些亲戚朋友也要告诉，不过是些情面来往。
结婚将近两年，塞什图还是头次听闻，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喜塔拉氏口里念叨着“阿弥陀佛”，眼睛却狠狠地瞪了儿子几眼，随后打发人奉了诊金，送走大夫。又安排两个妥本地人，拿着方剂，往药铺去抓药。
“行了！”喜塔拉氏皱眉道：“原想着你大了，额娘不肯插嘴，却没成想你还这般没个大人样！冬芷那丫头，不像循分的，额娘措置了；就是秋萱，也不能留了，明儿叫人送到城外庄子去！”
塞什图见她神采不对，忙上前几步，将她扶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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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深思着，就见有个嬷嬷出去禀道：“太太，冬芷传来了，在廊下候着！”
“你主子在服丧，你却这么个打扮，这是谁家的端方？”喜塔拉氏寒声问道。
那嬷嬷见了，笑着对冬芷道：“冬芷女人快收声。这是做甚么？太太不过是顾恤你，晓得你昨儿服侍大爷，便叫人熬了补药。”
塞什图扶她坐下，打量打量屋子四周，除了一桌两椅外，再没有甚么安排。靠着北墙处铺着一块席子，上面是叠得整齐的铺盖。不由得皱起眉，低声抱怨着：“要为岳父尽孝，情意到了便是，也无需如此！”
塞什图听得胡涂，只听曹颐持续道：“提及来，我也是丫头养的，我娘是太太的陪嫁，让老爷汲引了……太太不容，寻人伢子卖了，当时肚子里已经有了我……待到七岁，娘没了，养父为了娶填房，又叫来人伢子……若没有碰到哥哥，被父亲母亲认在膝下，或许到现下骨头渣子都没了……”
喜塔拉氏边听边点头，碰到有甚么不周到地处所，便提点两句，最火线道：“你媳妇明天开端，就没如何进吃食，你去瞧瞧她，好生安慰着，别叫她太伤怀，细心哭坏眼睛！”
喜塔拉氏指着儿子，厉声道：“你阿玛没时，你也十来岁了，甚么不记得？额娘过得甚么日子，眼睛里的泪哪天止过？现下，你却要让你媳妇遭同额娘一样的罪？为了不让你们姐弟亏损受气，额娘的心肠何曾软过！你阿玛口口声声骂我‘毒妇’，若不是你的叔伯拦着，早已休了额娘！你说，媳妇哪点不好，那里配不得你？你这是瞧额娘一小我念佛闷，想要将她也逼成‘毒妇’吗？”
喜塔拉氏点点头：“唤她出去！”
媳妇进门虽还不到两年，但是喜塔拉氏却感觉像是十年八年这么久，就仿佛原应是一家人似的。她虽是脾气略显呆板之人，但是对本身相中的这个媳妇倒是打心眼里对劲。曹家家教好不必说，单说曹颐本人，女红、厨艺、账目上都是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