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春园,箭厅。
太子之位,比天子之位更加难处。固然名为储君,但是毕竟还不是君,在没有坐到那把椅子前,战战兢兢,是一步也不能错的。平淡不得,那样不消兄弟们妒忌,天子老爹也会看不过眼,想着重新立储;出众不得,不然刺了天子的眼,影响了君权,就是亲父,亦是容不下的。
十七阿哥地脸由白转青,由青又转红,最后低下头:“十六哥说得这些个,弟弟都晓得,只是一时胡涂,想到额娘,终有些不甘心罢了!”
固然这些个皇子,最大的三阿哥年近不惑,最小的十七阿哥也十六了,个个都是人精,没个鲁钝的。但是实在是这动静太震惊了些,慌乱之下,不免有人失态,忘了粉饰。
听了康熙的口谕,诸位皇子阿哥面面相觑,皆震惊非常。即使之前大师都瞧出皇太子储位不稳,但是谁都没有想到会这般毫无前兆地说“拘”就“拘”了。一时之间,压抑狂喜的,暴露怅惘的,悄悄皱眉的,浑浑噩噩的,大家神态不一。
来到这世上十余年,见了很多汗青上申明显赫的人物,还没有哪个能够引得曹颙如此猎奇。或许是那位从“小厮”到“总督”地起家之路过于传奇,后代的各种批评又都是溢美之辞,使得曹颙产生出几分“敬慕之心”。
得了这个动静,曹颙并不吃惊,反倒有点灰尘落定、内心结壮的感受。毕竟这今后康熙就要建立“奥妙立储”轨制,统统的夺嫡手腕都要藏匿下来,大要上都城与处所都要安静好长一段时候。
十六阿哥点点头,说道:“这话不假,但是别忘了另有‘子以母贵’、‘立长立贤’、‘简在圣心’这些!提及高贵来,就算不提元后所出的皇太子,另有中宫扶养过的四哥,生母为温僖贵妃的十哥。‘立长’这话。暮年引得大哥痴迷疯颠,就算是现下,我们这位三哥可也盼了好几年了;‘立贤’呢,早在康熙四十七年,群臣保举太子之时,便有了答案。提及‘简在圣心’,受皇阿玛宠嬖的,除了十三哥,另有十四哥,那里轮得上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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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皇太子被拔除后,将要一向被圈禁至死,曹颙心中也不由感慨一番。或许这位皇太子私德有亏,但是既然是康熙言传身授十余年教出来地,绝对是位合格的储君。早在十几岁,便在康熙西征时担负过监国。
陈福回道:“回十六爷话,我们爷先回城了。原是觉得两位爷出了园子,待到门口问过,才晓得两位爷还在园子里,便打发主子留下来寻两位爷!”
陈福将手中包裹举起,回道:“回十六爷的话,主子是奉了我们爷之命,寻十七爷的!昨儿我们福晋去宫中存候,也去朱紫处探疾,返来筹办了些补药,来往宫中不便,就让我们爷捎来,这不是更便宜!偏生刚才我们爷出来,却瞧不见两位爷了,便打发主子四下里寻!”
不幸的八阿哥,一心一意要做个“孝敬”的好儿子。却不知这一步迈出来,本身离皇位的间隔又远了几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说得就是他此时的笨拙行动吧。
十月月朔是十三阿哥的生日,这个不必说,早在玄月间就派人送了寿礼;十月尾则是四阿哥的生日,礼品是曹颙早就特地备好的,白玉观音一座,象牙佛珠一盘,蜜蜡佛珠一盘,明宣德双耳三足铜香炉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