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庆见曹顒不睬睬本身,怒道:“爷同你说话呢,曹寅这主子是如何教小主子的,晓得点端方不,真是下溅包衣!”
那略带着几分书香气的少年出列,昂首答话:“回万岁爷的话,门生叫马俊,家父是江宁知府。”
康熙听那少年自称门生,晓得是有功名在身的,问了几句今秋乡试的话。
曹顒的目光垂垂冷了下来,如果单说他,他是没心机与这不懂事的少年斗口的;但是,事关曹寅,又在世人之前,怎能再谦让。
康熙见曹顒办事不惊,腔调不卑不亢,年纪不大,却少年慎重,内心不由替曹寅欢畅。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话应当是不错的。
永庆音量渐大,不由引发来往人的侧目。
比及马俊回列,康熙看了眼曹顒,见他小脑袋瓜子垂得低低的,要多端方有多端方,想到宫里与他同龄的十五阿哥皮猴似的,就想要逗他说话,扳着脸道:“曹寅之子曹顒安在?”
曹家高低,一片喜气扬扬,老太君与李氏、兆佳氏都是遵循品级打扮,等着觐见随驾而来的几位娘娘。
曹顒没有上学,也是按爵位穿了号衣,在前院东厢的偏厅里,跟着江宁城里官宦之家的嫡宗子一起等待给天子存候。遵循以往,圣驾达到首日,除了城里的百官要迎驾外,各官员勋贵家的年过十岁的嫡长也要恭请圣安。随后几日,天子才会按照安排,别离召见各级官员。
康熙严肃中带着几分暖和,开口道:“起吧!”
那万吉哈之子虽不识曹顒兄弟两个,但是见曹颂言行随便,仿佛在家中,不似其他家公子那样拘束,又开口“哥哥”,杜口“哥哥”的,就晓得是曹家之人,撇了一眼,冷哼了一声。
世人回声而起,康熙见站在东侧首位的人眼熟,多看了两眼,才认出是万吉哈嫡子永庆。永庆之母是宗室,是康亲王府出来的格格,算起来是康熙的侄女。康熙见他戴着扳指,和颜悦色问道:“骑射如何,开得几石弓?”
康熙点了点头:“好,不失八旗男儿之风,你父亲教诲得好!”
康熙点了点头:“看来是有小成了,不知得了你父亲几成真传,功课呢,学哪本书了?”
曹颂是惯听曹顒话的,憨声应下,并不问为何不带本身去之类的废话。
“宁世兄客气了,直接唤小弟姓名既可!”曹顒客气道,这个小瘦子本来就熟谙的,曾跟着曹寅去过宁家做客。怪不得都说盐铁衙门尽是油水,这宁氏家属就是江宁城里数一数二的富朱紫家。宁春更是纨绔中的纨绔,吃喝嫖赌,没有不沾的。不过本性良善,加上手上银子又多,并不做甚么欺男霸女之事,因为他没有甚么恶名。
场上只剩下五人,宁春看着春秋略小的曹颂,有些难堪地看了看曹顒。曹顒见他神情,晓得那快意画舫中天然有小孩子不宜的东西,低声对曹颂道:“老太君那边还等我用饭,二弟帮我去回禀一声,就说我陪着几位世兄在内里吃了!”
另一侧,武官后辈为首的是一个十8、九岁的少年,肤色略黑,一身崭新的大号衣,腰下挂着两个拳头大的玉佩。这几年逢年过节,曹顒也跟着曹寅出去应酬过几次,这少年倒是第一次见。想到听过数次的新调来的江宁总兵万吉哈,看来这就是他家的公子,这雄纠纠气昂昂的架式,还真有些将门虎子的模样。只是脾气带着几分傲岸,目下无尘,目光偶尔掠向世人,也都带着几分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