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廊下有人道:“二太太,奴婢是喜云,是格格打发奴婢过来送东西!”
绿菊见兆佳氏这般谨慎,亦轻手重脚地端了药碗,走到窗边。将药汁倒进花盆里。
她叹了口气,想着昨日曹颙提过地野鸡崽子汤与狍子肉来,都是她夙来爱吃的东西。
兆佳氏看着空了的碗底,终是松了口气,但是不消喝这苦汤子了。她从绿菊手中接了空碗,对劲洋洋地对外间道:“喝完了,出去取碗吧!”
前天“供奉”,明天又是“格格”么?兆佳氏撇了撇嘴,对喜彩叮咛道:“搁那儿吧,我一会儿喝!”
她接连几顿都没用饭,恰是饥肠辘辘的时候,喝了这药汤子,直感觉肠胃翻滚,一个劲地反胃,苦得让人难受至极。
兆佳氏见她笑面猫似地,只感觉内心一阵烦厌,感觉没意义。本身犯得着跟个丫头置气么,提及出去没得叫人看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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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佳氏咽了咽吐沫,有些移不开眼。喜云将东西端出来,四下里看了一圈,道:“两位女人不在,那二太太您看,用不消奴婢先将这个收了,到厨房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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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佳氏内心纳罕,这药都“喝”过了,还送甚么物什?
喜彩笑着回道:“太太,我们王府的二格格与五格格来送年礼,我们格格陪着,怕担搁了二太太用药,便打发奴婢送过来。”
喜彩笑道:“二太太。现在这外头天可冷,打厨房端到这里,这药就凉了大半。如果二太太先不消的话,少不得奴婢还要再去热热。”
喜彩应了一声,带着小丫头出去不提。
绿菊出去挑了帘子,请喜云出去。
十三阿哥费了半天劲,急得脑门上汗都出来了,这小家伙仍只会画一个道道,两个道道的“二”字说甚么都画不出来。
曹寅佳耦没在都城,这都城府邸她是独一的长辈。进京这大半年来,时令生果也好,各种吃食也罢,都是可着她这院先送的。不管老迈多么鬼,初瑜这个侄媳妇待她实是没话说。就算是亲儿媳妇,也不过如是。
弘暾虚岁虽四岁,但是生日小,腊月生的,前些日子才到三周。是以,他提笔实在有些吃力。
不过,既然那侄媳妇没来盯着,这苦药汤子她是说甚么也不想再喝。
喜云将食盒搁在炕桌上,一边作答。一边从内里往外短盘子:“回二太太地话,是厨房才炸出来的雀崽。格格说这东西热着酥脆,凉了也焦香,特地使唤奴婢送过来,说是正可给四女人与五女人做零嘴儿吃。”
绿菊回声去了,翻了半天,只翻出几颗杏仁与半把瓜子。
马车已经在这等着了,二格格拉着五格格的手,对初瑜道:“年底正忙呢,又不是没见过姐夫。大姐,我们先归去,归正过几日姐姐同姐夫也要回王府那边过年,到时候我们再说话!”
二格格晓得她美意,便没有再言语,同五格格一块上了马车,回王府。
兆佳氏这边苦忍着,等喜云走了,也等不及唤绿菊来端,本身直接蹭到炕桌前,拿了一只炸雀就往嘴里送……
为了粉饰方才绿菊的讲错,她口中却大声说道:“将盘子里地蜜饯倒到荷包里。一会儿给四女人与五女人拿着耍!”说完,小声说道:“别吱声,把那碗药端到窗台上,倒到那盆八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