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颙低着头,跟在伊杜立品掉队来,正想着如何不伤颜面地将伊杜立架走。听到这酒盅落地的声音,他吓了一跳,昂首望去,与坐位上那女子望了个正着。
恰好右手有个酒楼,看着也算是干净,两人便下了马。待进了店来,小二迎了来过。两人要了个雅间,随便点了几个菜,便打发小二先送酒上来。
不知为何,曹颙瞧着这女子有些面慌的,像是那里见过普通。
曹颙倒是听了声音,想起一人来,细心看了两眼,可不恰是杨氏瑞雪。
曹颙见她这般孩子气,又好气、又好笑,上前道:“白……杨女人,你是同谁出来的?曹某叫人喊了过来,送你归去吧?”
听到有人进屋,她顺手将桌边的酒盅冲门口扔了过来,一边慢悠悠地昂首,一边开口怒道:“贱婢,叫你在车上等我,你还敢上来……”
曹颙虽不爱多事,但是伊杜立半壶小酒下肚,便有些长腰子。听着这“嘤嘤”的声,他不晓得如何生出怜花之心来,打坐位上起来,高喊道:“小二,小二……”
小二听到号召。忙不迭地跑了过来,躬身笑道:“这位爷,您是要添酒,还是要加菜?”
曹颙想着杨瑞雪畴昔所为,不肯意同她纠葛太多,便也止步不前。
他口中的旧识却不是于田两位徒弟,毕竟这两位徒弟算算年事,也都是七老八十的人,那里还能操刀下厨。这边欢然居的厨子是两位徒弟的儿子,曹颙在江宁时也见过的。
前门大街,已经是人来人往,各种呼喊声异化在一起,显出分外热烈。偶尔颠末茶社酒楼,传来的阵阵酒香亦是勾人。
两人仔谛听了。本来声音是从隔壁雅间传出来的。
那女子昂首,见出去两个大男人,酒醉之下,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味儿来。她正醉眼瞧着,待看到那后边的曹颙,不由睁大了眼睛。
固然是娇呵之下,但是这番梨花带雨的模样也看得伊杜立品子发麻。他家中妻妾通房也是一堆,但是男人有几个不好色地。更不要说酒是色媒人。他竟是看着那酒盅飞过来,避也没避。
今儿倒是一个好天,碧空如洗,万里无云。门路两侧,杨叶金黄,秋意正浓。
酒桌上,摆着满满铛铛的一桌子菜,倒是只动了几筷子,酒桌边上,一个穿戴绯红衣衫的女子趴在桌子上,“嘤嘤”地哭着。
伊都立勒了马缰,笑着对曹颙道:“在这衙门也担搁了半日,肚子里也有些空了,要不我们先寻个处所垫吧垫吧,再去琉璃厂那边。早就想同孚若喝一盅,因先前你在孝期,也是不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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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少夫人……白少夫人……”杨瑞雪抹了一把眼泪,打坐位上起来,晃闲逛悠地凑上前来,笑着说道:“现在,那里另有甚么白少夫人……奴儿……曹爷能够唤奴儿杨奶奶、杨店主、杨女人……”边说,边走,却那里走得稳,一下子堆缩到地上。
蒙古那边卖地酒,都是中原贩畴昔的烧刀子。最是烈性。一来二去的,连曹颙这类酒量浅的,也熬炼出来,半斤八两的不成题目。
到底是女人家,能有多少力量,那酒盅砸了伊杜立肩膀一下,便坠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刚好坐在方才落地的酒盅碎片边,因她手心着地,恰好扎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