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罗家现下这小院子只两进,母子住着尚可,若媳妇出去,那是底子住不下,莫非让媳妇住内宅配房不成!塞什图一早就在都城内寻了一回,实在没有太合适的。多数,还差在代价。总不能买了宅子日子不过了吧。母子俩商讨了一回,决定把西面邻居家的宅子买下来,把墙打通,拓出个院子来做新房。和邻居家协商了几次,邻居才肯的,却迟迟也没搬。
终究,三人都看好了一套位置在西华门外的宅子,四进的院子,还带了一大一小两处花圃,朝向、安插都是不错。这原是位大理寺堂评事的宅子,因他告老回籍,百口都走,便要将京中房产卖了,要价四千五百两。
塞什图还是摇了点头:“既然是岳父所赐,本不该辞,但是母亲那边……”
曹家父子自晓得觉罗家的景况,曾筹议过替小两口买个宅子,但又怕伤了觉罗家的面子,实不好提。是以曹寅只把银子给了儿子,叫他便宜行事。曹颙这会儿听他要买屋子,那是再好不过了,当下道:“都是一家人了,我也不说外道话。你家现下那宅子未免有些偏,离着皇城远了些,你日里当差也不那么便利。要我说。挨着皇城近点买套宅子吧。”
“瞧爷皱眉地模样,倒不像是做哥哥地,竟像是做阿玛的,怪不得世人皆道‘长兄如父’呢!只是爷也不消操心,我瞧着格格是个有福分地,面上活泼了些,内心倒是明理的!”曹佳氏见讷尔苏现出疲色,就起家到丈夫身后,帮他捏肩。
塞什图一笑:“虽远了点。倒也还行。想过寻个近些的,一向未找到合适的。”
宁春四月里得了个工部笔帖式的差事,眼下固然有些繁忙,但曹颙找他办事,他那里会推让?天然是拍胸脯承诺下来。
玄月初二,曹颙并曹颐到达都城。
塞什图一起出去,瞧见几处精美地设置,赞不断口。曹颙笑着客气了两句。将他让到厅上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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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春嘿嘿一笑:“兄弟莫急,我也就是眼热眼热罢了。现下就算我没差事,也是插不出来的。”他说着伸出两个指头,往天上点指了指,抬高声音:“上面几位多多极少也都和这事有些个干系,这内里怕是有几个冤大头不明不白妄送性命的。这会儿上面几位怕是都想着塞人出来呢,那像我如许的笔帖式,天然也就都是削尖了脑袋追求呢。”
宁春饮了一回酒,晃着脑袋道:“户部现在地缺儿实在是多!从大班查到买卖人,供称得银之堂司官共一百十二来人!说是这些人打三十四年起,前后共腐蚀银四十四万余两。说是勒限赔完、免其议处,但那贪很多的想来都是要撤职地。--说是腐蚀二十万余两的内大臣希福纳已是撤职了的么。这官位一下子空出很多来,实在让人眼热啊。”
宝雅对劲洋洋地抬了昂首:“我早同姐姐嫂子说过了,才不要早早嫁人,好好的姑奶奶不做,谁奇怪去嫁男人!”
因有着头年找宅子的经历,宁春轻车熟路挑了四五处大小适合的院落,抽暇带着曹颙和塞什图一一看了。
竹院,上房暖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