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是为了来岁的缺来的,实是太早了些。何况,以程梦星的风骨,应当是讨厌这些人宦海拜托才是。
程梦星摇点头,叹了口气,道:“孚若谬矣,这差事虽说安逸,但是一定费心省力,人事排挤是少不得的。越是没甚么端庄差事,才越有工夫将心机放到争斗上,令人不堪其烦。”
能入翰林院的,都是端庄的科班出身,每科三甲中的佼佼者。这些人从庶吉人做起,然后是编修,熬到侍读、侍讲,升迁极快。熬到够年限,外放到处所几任,再回到都城就是六部堂官。
庄先生在这边陪着,两人正说着闲话。
曹颙见他如此说,冷不丁儿的想起宿世里听的一句话来,“地痞不成怕,就怕地痞有文明”。
庄先生见程梦星言谈之间欲言又止,与平日的利落分歧,不由得感觉纳罕,问道:“这是如何了?莫非伍乔碰到甚么难堪事儿了,想要对孚若开口?”
梧桐苑里,初瑜已经得了曹颙返来的信儿。正等着。曹颙进了屋子,特地地瞧了瞧初瑜的肚子,因穿戴宽松的衣裳,临时还看不出。
虽说同曹府挂上干系,也能保全韩江氏一二,但是曹颙想着本身那埋没在暗中的仇敌,也怕她遭到池鱼之累,到底要寻个甚么安妥体例呢……
见曹颙出去,程梦星忙站起家来,笑着说道:“昨日传闻圣驾本日能回銮,便想着孚若也该返来了,本日倒是来着了!”
庄先生正在迷惑不解,就听程梦星道:“梦星已经在翰林院乞假,要回籍侍疾。家母已经上了年事,梦星不能在床前尽孝,实是不该。”
曹颙看着程梦星落拓安闲的模样,不由恋慕道:“还是伍乔兄清贵安闲,翰林院里整日与笔墨册本为伍,费心省力,小弟都眼红了!”
程梦星是前年夏入的翰林院为庶吉人,要学习三年,来岁届满才气插手测验,而后往六部做司官或者授翰林院编修。
阿谁女子虽说生前不幸,但是身后也是有人惦记的。除了曹颙本身,另有她扶养过的小女奴乌恩。
程梦星苦笑道:“实是让先生说着了,本日登门,倒是有事恳求孚若。”
前几日万岁爷传闻翰林院“乞假”的官员多,非常恼火。下了旨意。除了丁忧终养外,“翰林院修撰、编修、检验、庶吉人、教习进士、有告病回籍者,悉令休致”。厥后不晓得如何又想起科道官员,也是与翰林院这些官员同例,肆意“乞假回籍”之人,也都是责令休致。
来客是庄先生的忘年之交,翰林院庶吉人——程梦星。曹颙也是有阵子没见他,是以,传闻他来了,顾不得先去换下官服,直接去了客堂相见。
叶嬷嬷怕她多思伤身,忙劝道:“格格怀着孩子呢,别想这些。二太太是长辈,辈分在那边压着,格格也不好多说甚么。”
听他提及“乞假”,庄先生想起才听到的一事。
程梦星面上显出一丝苦笑:“我有个甥女,是孚若地同亲,孚若也识得的。她去岁得了她姐姐地骨灰后,便南下安排营葬。因被族人相迫,未出正月,她便再次进京,投奔到我处。
虽说想着寻机遇回报程梦星,但是他不晓得对方提甚么事,也不好胡乱应下。不然的话,万一做不到,岂不是食言而肥。
他话中地外甥女就是韩江氏了,曹颙传闻她年前回江宁营葬,想到文绣,内心沉甸甸的。看来今后要寻个机遇,问问韩江氏文绣地坟园地点,待回江宁时也好去祭奠一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