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曹寅一本端庄地拿梦做遁词,曹颙实有些哭笑不得。
戴锦躬身双手接过,敏捷扫过,越看眼睛越大,最后脸上已经是止不住的欢乐。
安宁门内,雍亲王府,书房。
戴锦道:“小的已经令人刺探了。法号上智下然,同曹孚若同年。传闻是曹孚若的少年之交,在江宁清冷寺受戒削发。”
虽说是隔房的堂兄弟,但是这边预备地大婚之礼也不好太轻了。兄弟两个都是嫡子,倒也没甚么可分出轻重地,都是一式两份。
如果曹寅没在都城还好。曹家并不如眼下惹眼,还能请那位智然和尚来府里讲讲禅,现在倒是要避讳了。
曹佳氏见丈夫说得当真,并不像谈笑,摇点头,道:“爷如何还念叨起这个来?做个和硕亲王有甚么好?不过是比我们一年多些个俸禄,帽子上多几颗珠子罢了。太显赫了,遭忌讳呢。不说别地,就说现在京里的这几个铁帽子亲王府,哪家不是夹着尾巴做人?我们此次一等的,比较起来,反而不惹眼,日子更安闲呢。”
这是十七阿哥的存候信,前面不过是问安见礼甚么的,最后两句却提到八阿哥令人送“毙鹰”、引得龙颜大怒之事。
内院,正房。
就是戴锦,想到此处,也有些沉重。
这边的伉俪两个说着贺礼,平郡王府中纳尔苏同曹佳氏两个用完饭,也说着贺仪。
这时,就听门外有寺人道:“爷,福晋使奴婢来叨教爷,道是晚餐摆在哪儿,还在西院么?”
他拿了调羹,从锅子里盛了两口热汤,放在汤碗中,待稍凉些了,饮了一口。直感觉热乎乎的,非常熨帖。
因府中较受宠的侧福晋年氏有了身孕,四阿哥这些日子多在年氏地点的西院用饭。以是福晋如许问。
讷尔苏本来盘腿坐在炕上发楞,听了老婆的话,拄着下巴颏,挑了挑眉毛道:“福晋,如果我们府能升一升,是不是日子就能宽广些、舒心些?”
考虑了一遭,戴锦道:“四爷。这眼看就是腊月月朔,然后是腊八,除了部里的差事,是不是也打发做两场法事?”
想到这里,戴锦的内心“砰砰”地跳了起来。
“嗻!”那寺人回声退下。
想到后一种能够,四阿哥只感觉心中惊涛骇浪似的,扶着书桌半晌说不出话来。
四阿哥听了,也感觉对劲,点了点头,将此事搁下不提。
曹府,书房。
四阿哥点点头,拿筷子夹了一口,送到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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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中牵涉出去的,是八阿哥的夙敌,还是……还是皇阿玛……
听了四阿哥的话,四福晋笑道:“爷先前不是叮咛过一遭么?已经预备下了,多是金饰料子这些物什,做添箱之用。傅鼐是我们府的旧人,在爷身边当差的光阴就久。就预备了这些实在东西。他们家也没有其他女孩儿,摆布就这一回。除了金饰料子,另有一套银器,银炉、银鼎、银盾、银瓶,虽说并不豪华,但胜在是内造地,款式精美,内里并不得见;四套瓷器,都是“粉彩”的,没选“青花”。“青花”太素。与丧事不搭,图案也选地“牡丹繁华”、“麒麟送子”这些;剩下的。就是琐细的,两方端砚、两匣子“龙凤笔”、几匣松烟墨甚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