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顒并没有回郑老虎的话,只是慢悠悠隧道:“杨明昌,江宁璧合楼店主,人称‘杨百万’。原名杨狗儿,浙江南通府金沙镇人。少年父母双亡,由远亲郑家收养,十九岁入赘郑家为婿。郑家采珠为生,家资颇丰,杨狗儿以此为基业,十六年前改名为杨明昌,在江宁开了璧合楼,十四年前,迎娶江宁百年珠宝老店希世堂白家大蜜斯为正妻,而后,璧合楼成为秦淮河边最大的珍珠金饰楼。”
曹顒冷冷地看着郑海,摇了点头:“这可由不得你,这两年东海珍珠、南海珍珠渐少,东洋珍珠开端涌入江南。杨明昌要送子为质,搭上倭人那条线呢!你不去,莫非还要白家外孙去不成?”
曹顒却在内心翻白眼,这孩子说话真是不重视,甚么叫“看上他”,这话说的,仿佛他真是“欺男霸女”的恶少似的。
曹颂撇了撇嘴:“我大哥看上你了,等你成了我大哥的长随,天然晓得二爷名讳?”
曹颂与魏信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些,听那名满江宁的“杨百万”竟然是如此卑鄙无耻忘恩负义之徒,气得破口痛骂。郑老虎吼怒道:“混蛋,别说了!”中间的女扮男装的郑沃雪再也忍不住,“嘤嘤”地哭了起来。
那魁伟少年坐在椅子上,没有起家,冷冷道:“恰是鄙人,敢问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
曹顒扶起郑海:“起吧,带你mm去林下斋,找曹方安设,过两日有安排给你!”
除了曹顒他们,庙里只剩下郑老虎与他弟弟。他弟弟看出曹顒是世人之首,红着眼圈上前,“啪嗒”一声跪倒:“大爷饶了我哥哥吧,郑江情愿替哥哥给大爷做主子!”
“是,公子!”郑海憨声应道,再次给曹顒叩首后,带着mm一瘸一拐地拜别。
“杨家算个屁啊?顶大天儿了也就一土财主,在外人面前还能装装阔,到我们曹家眼巴前儿,不还得是跟灰孙子似的!”曹顒还未开口,曹颂对劲地说道:“我大哥但是织造府长公子,身上带着一等轻车都尉的爵,比江宁府还高招几品。你做了他的长随,保全你们兄妹还不是小菜一碟儿!”
那老虎帮的兄弟大多是穷家后辈,常日里揣着几个铜子就像过年,那里想到另有分银子如许的美事,怔怔的都接了。
场上,只要一人未脱手,就是郑老虎的弟弟,正满眼忧色看着曹顒与郑老虎厮斗。
郑老虎红着眼睛,紧紧地咬着嘴唇,不再回声。曹顒停顿了一下,持续说道:“康熙四十年蒲月,病重的郑氏带着儿子郑海、女儿郑沃雪到江宁认祖归宗,被杨明昌拒之门外,后又受其妻白氏热诚。当夜,郑氏病故,一双后代流落江宁。”
一句话,使得郑家兄弟都变了神采,郑江已经说不出话来,郑老虎满脸仇恨,恶狠狠地盯着曹顒:“你到底是谁,是那老贼派你来的?”
曹顒笑着道:“今后还是叫公子吧,主子不主子的,做几日过过瘾就算了。”
郑海垂垂沉着下来,望着曹顒道:“你到底是谁,杨家的人吗,要抓我们兄妹归去?”
曹颂分完银子,拍了鼓掌,道:“散了散了啊!”
曹顒没有看郑江,而是回身到了供桌前的椅子上坐下,嘴里喃喃道:“郑江,不是应当叫郑沃雪吗?”
郑老虎、也就是郑海握着拳头,猛点头:“老子姓郑!自有祖宗!熟谙狗屁姓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