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曹家惯用的太医,女眷无需躲避,初瑜站在一边,看着丈夫,手内心用力攥着帕子。紫晶站在其身后,脸上也尽是忧心。
帝王多疑,这句话公然不假。
初瑜闻言,下地倒了半盏温茶,亲身喂曹颙喝了。
“外务府……衙门那边?”曹颙哑着嗓子问道。
屋子里寂静无声,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仓促的脚步声。
想到此处,康熙不由有些惭愧。
这挣扎的工夫,他就出了一脑门子的汗,身上也湿乎乎的感觉难受。
不过,看到御案上,吏部尚书富宁安地疏报,想着西北的局势,康熙内心那丁点儿惭愧就烟消云散了。
他带着侍卫,奔驰回京,将太病院生药房里的各色宝贵的滋补药材,扫荡了一遍。
高太君传闻没有大碍。神采这才缓过来……
陈太医诊完脉。出了阁房,初瑜跟出去,紫晶则带着个小丫头留下来,投了帕子,将曹颙额上的盗汗擦了。
紫晶与曹颙,算是半个保母。
还是曹寅点了点头,道:“如此就好,那就请陈太医开方剂。”
因怕吵到曹颙。曹寅与庄先生忙将高太君请到堂上吃茶。
曹颙只感觉喉咙又疼又痒,低头又“咳”了几声。
她虽年青,但是老太君生前得用的人,又关照过曹颙几年,报酬是保母嬷嬷的报酬,高低都不敢怠慢。
康熙听到曹颙“病休”之事,皱着眉头,揣摩着是不是曹颙藏了甚么私心。
里屋,曹颙阖着双眼,躺在炕上。
世人皆往门口望去,倒是高太君得了动静赶来。
初瑜手里拿着件针线,坐在炕边守着。见曹颙如此,忙上前道:“额驸醒了?谢天谢地。”
曹颙是个懒家伙,又有几分小聪明。如果为了新官上任三把火,或者其他甚么,用个“病休”,留出余地来,熟谙那边的白叟,这也不算甚么。
初瑜的眼圈已是红了。用帕子捂着嘴唇,说不出话来;曹寅握着椅子把手,神采已经是刷白,身子微微颤栗。
陈太医说了一些症状。前面不过乎“多思少眠”、“肝气郁结”、“气血不调”、“舌红苔黄”甚么地。
初瑜想起陈太医昨儿说的怕人,伸手拉了曹颙地胳膊,带着几分忧心道:“额驸。这外务府地差事,能不能推了,请他们另选贤达。额驸……这些年也实在辛苦,好生歇两年吧!”
陈太医坐在炕边,细心诊了脉,随后又瞧了瞧曹颙的气色,伸手将他的眼皮翻下,看了看他的眼底。
病情来势汹汹,从门前坠马,到延请太医过来,不过大半个钟头,曹颙已经是烧得迷含混糊,人事不知。
不过,太医随后的几句话,倒是让大师放下的心又紧了了起来。
看了看床上昏倒不醒的曹颙,曹寅与庄先生两个都说不出话来。
庄先生也听得眼睛发黑,几乎昏迷畴昔。
直到次日,曹颙才展开眼。
陈太医只是顺着症状说罢了,之前并未想很多。
紫晶出自书香家世,家教甚好,又得老太太调度了几年,丰度俱佳。
偏生,恰是西北乱起,国库空乏,曹颙又入了天子地眼。真是避无可避……
他打发人去问了。才晓得曹颙“病休”之事。
如许一来,听到陈太医的话,唬的神情大变的,另有紫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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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堂与里屋中间隔了一间屋子,但不过是外间同中堂中间有一道墙壁;外间与里屋中间是镂空的百宝阁,并不隔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