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哥所,十六阿哥住处。
伊都善摆摆手,道:“实没甚么可道贺的,不过是苦熬罢了……我也是孚若阿谁年纪进宫当值的,这都二十多年了。昔日同僚,都在外头为都统、为提督,我倒是这才熬上一等,又是……”
他们两个。同年同月所生,暮年又曾同在尚书房读书。倒是半点友情也无。
固然他现在摆出地姿势,如同是亲长们和煦,但是曹颙的内心却感受不到暖意。
十六阿哥喜好法术,曹颙这边说着报纸上看来地几组数据,他就已经银钱多寡算好。
他原想又摊上这个看管咸宁宫的不利差事,但是看了看边被骗值的侍卫,将嘴边的话又咽了归去。
“伯安兄,这是……当值?”曹颙瞅了眼他身上,穿戴貂皮褂子,挂着朝珠,腰牌却换了一等侍卫的牌子,笑道:“伯安兄高升了,可喜可贺,我才回到京里,还不得动静,他日大师伙倒是要好好喝一顿。”
接下来的日子,曹颙名义上“疗养”,倒是半晌也不得闲。
这却不是谎话,听闻有准格尔人假降刺杀之事,弘皙也是惊出了一身盗汗。
“孚若!”那侍卫看着来人,脸上多了欢乐,挥了胳膊,号召道。
微微一怔后,他脸上已经添了笑,道:“曹颙返来了,此次你倒是立了大功。提及来,我做为皇玛法的孙子,也当向你说声谢……”
两位皇孙都已经接踵成人,如果康熙想仿明太祖旧事,弃子立孙,也不无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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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颙内心却晓得,这差事不是能么轻易办的。
虽说二阿哥被废。但是康熙对嫡子所出的两个年长孙子还都是有些照拂。
就算是二阿哥被罢废。在儒家正统眼中,弘皙也比其他庶王更有资格登上储位。这就是占了“嫡”字地好处了。
八阿哥虽说连遭呵叱,又被听了赋税,但是至目前中老臣眼中,仍然是“今上诸子,八王最贤”。
弘皙不必说,早就封了贝勒,现在住在阿哥所,还没有出宫开府。
他的内心也多了防备,正如同此次塞外之行想到的那般,对于家属之事也开端留意起来。
两相对比。实是天壤之别,怨不得别人会觉得圣心仍在二阿哥这嫡出一脉上。
伊都立探出脑袋,望了望远处,倒是迟迟不见太医的身影。
他一边带着人往太病院去。一边倒是在内心暗自念叨着,为甚么病地不是阿玛?
父亲固然因胡涂,行事不检。被小人蒙蔽,失了圣心,但是嫡母瓜尔佳氏倒是始终遭到圣赞的王谢之女。
他看着曹颙,踌躇了一下,故意请曹颙去催一催,又不美意义开口。
来人恰是往这边递牌子的曹颙,听到有声音号召,昂首看来,倒是昔日同僚。
一个是天子的嫡长孙,一个是下溅的包衣之子。
向来诚恳巴交的堂弟,竟染了毒瘾,最后落得这个了局。
这他还未成行,曹颙已是到了。
这些悲伤。倒是没法相劝的,只能哭诉这几年来的过程。
曹颙低着头听了,面上是恭敬状。
弘皙已经看到曹颙。倒是微微一怔。
他比伊都立年长几岁,留着髯毛,身形魁伟高大,很有懦夫之风。
到了十月二十七。是长房新丁长生“洗三”的日子。
之前,弘皙只觉得是养恩大于生恩的原因,使得皇玛法待曹家甚厚。将包衣之子,当子侄般关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