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医请来了,几次诊了十阿哥的脉,又瞧着之前的药方剂药渣子,考虑了半晌,才谨慎的道:“回十爷的话,这药并非被人换过,也不是开错方剂蒙骗十爷。只是先前的先生走的补阳门路,虽也没错,倒是量过了些,反伤了肾水,谓是阳常不足,阴常不敷……”
老太医踌躇了一下,才吞吞吐吐道:“旁地倒无碍,只是伤了肾水,怕今后十爷子嗣上……要艰巨些。”
十阿哥见这风景,内心“格登”一下,皱着眉挥手叫小胜子下去,然后沉声道:“老赵,如何事?”
十阿哥呆呆地瞧着小胜子,失神了足足有半个钟,方从牙缝里挤出句话:“去钮祜禄府上……请我母舅尹德大人保举位信得过的老太医过来……”
十阿哥沉声道:“你先起来。归去院子里细细地搜,许是躲在那里了,没跑出去。”
那管家进得门来,跪下就给十阿哥叩首。
有人插了间到他们身边么?太医?还是本身身边地人换了药?九哥说的对,是该好好梳理梳理府里了。十阿哥缓缓地阖上眼睛,脑海里筛了一遍可疑的人,并没有甚么眉目。
赵管家也不敢答话了,只一个劲儿地叩首。
小胜子又道:“另有方才爷叫人去太病院请太医……”
十阿哥拍案而起,两步走到赵管家身边,抬腿就想踹他,碍着他是九哥的人。生生收了脚,怒道:“一群废料!你们多少小我在那边,啊?你们几十号人,连十一小我都清算不洁净?养你们是做甚么地?!”
十阿哥不耐烦的挥挥手:“得了,得了,爷没工夫等你再熬。”说着,又端起碗,瞧了半晌也没往嘴边儿送,最后还是撂到了桌上:“姥姥的,爷不喝了,去给爷叫太医来!每天让爷喝这牢什子苦药汁儿。爷地病也没见好!这他**的多暂是头儿?!叫那兔崽子来给爷讲明白了!快去!”
“爷,人安排好了。”小胜子回道。
十阿哥在房里。越想越是气闷,恨恨地又摔了几件安排。服侍的寺人、小厮们都在门外乃至院子外候着。晓得爷在气头上,也没人敢出去触这个霉头。
两个小丫环回过神来,脸更加红了,忙不迭低着头跑开。
“别介,哥哥,”那小厮笑道:“瞧那管家一脑门子的汗,想必真是急事。快去,要迟误了,保不齐爷发更大脾气呢!何况,那但是九爷府上的管家!”
小胜子真是没处伸冤去,清楚和昔日是一样的,一味药不差,如何会苦?可主子爷说苦,它就是苦的。他悄悄擦了额角的汗。陪笑道:“这个……许是熬的急了……这个这个水少了些,药汁浓了些,爷尝着就比昔日苦……要不主子重新给爷熬一碗?”
他倒是多少有些拍马屁顺带推托的意义,但是这马屁倒是拍在了马脚上。十阿哥今儿是气不顺。听了这话反倒感觉刺耳:“王八羔子,‘粗心’?爷交代的事你们还敢‘粗心’?你们好大地胆量啊!还如何着。还赖上爷了?爷地人短长,亏你他娘的说地出来!”
那些人在饭时别院保卫最松弛的时候,俄然从房顶跃出墙外,试图逃脱,因这院子只要前门,院墙又高,大部分保卫都在前门伏着,后边就有几小我巡查。待听到动静,往前面跑便有些个迟了。
小胜子一怔:“爷不是说今儿不吃了……”药是压根都没熬呢,见十阿哥一瞪眼,小胜子立时把那后半句话咽下去:“火上呢……就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