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吃罢晚餐,天还大亮,曹颙百无聊赖,就去榕院找庄席下棋。
察德踌躇了一下,还是腾了一页帐,拿了到曹颙和傅显功这边来,世人聚到一处瞧。察德拿着笔圈了几处商船,道:“这边写了因海寇,船上货色折损,充公税。但是……前几日恰是我稽的商船这块,并没见这几个……”
曹颙点点头,这事确切蹊跷,他固然是才打仗财务账目没多久,却也晓得这要想做假账,是要把相干账目都做平了的,且不说李其昌会不会为了戋戋千两银子的事作假帐,单说他作为一司主官,这些账目终究都是要在他手里过的,他把两面地帐都做平了再轻易不过。如何会留下如许的缝隙给人发觉?
紫晶看了曹颙一眼,苦笑道:“大爷待人都是好的,并不轻看奴婢下人,世人又有几个如大爷般?‘婢做夫人’,这要被人讲究两三辈子的,就是子孙也要跟着蒙羞!”
在户部这边,广东司、福建司、浙江司和江南司都是触及到海税的,而因福建的海寇北上在本地诸多地区登陆掳掠,各地都有报丧失,以是,福建司、浙江司、江南司并山东司又都有海寇丧失账目,这一番重新盘问倒是让半个户部的人都忙了起来。
很快,这个设法就被傅显功否定了,他最早开口:“不是我说,李大人的为人我是信得过的,想必几位也是晓得地。再说,这几条船也就千八百两银子的事,要说抹掉图私利,那也当抹个多些的!”
曹颙正深思间,俄然听笔帖式察德那边低低骇怪一声。因屋里温馨,固然他声音不高,大师都听得清楚,便一齐往他那边望去。
这两边加一起,李其昌这海税地账上满打满算也就5、六万两银子的事,比起别地动辄几十万上百万两的账目,这算是最简朴最没能够出错的了。偏石文桂就能挑这个错儿出来,想必李其昌便是“抱病”也是被气的。
曹颙看看惜秋地背影,转过甚对庄先生道:“记得前两日。听紫晶提过先生这边的怜秋病了,还说请了外头地大夫过来瞧过。因这几日差事多,倒是健忘问了,不知病愈了没有?现在恰是乍暖还寒之际,别担搁了病。先生这边也是,身材也不好,再感染上如何办!”
心知肚明是一回事,说出来倒是另一回事,这般暗里群情下属不管如何算不上甚么功德。
前些日子,圣驾就往通州巡查河堤去了,太子、四阿哥、五阿哥、八阿哥、十四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随扈。眼下四阿哥正和韶屯伴驾阅河,却发了加急公文来,叫户部重新盘问去岁海税与海寇丧失。
固然内心恭敬庄席如亲人,但是怜秋与惜秋不过十7、八的年纪,如果两民气甘甘心还好,不然地话实在让人感慨。
世人都是一怔,忙问他:“甚么不对?账目不对?”
这可太不对劲!曹颙看着他这般,不由得心生迷惑。不过是侍女抱病。有甚么不能提的?莫非有甚么隐情,需求讳饰?
察德叫他说的有些难堪:“瞧着有点不对……待我再查查……”
庄先生本就有几分不美意义,见曹颙不该声,有点抹不开了,老脸泛红。
怜秋、惜秋姐妹两个?曹颙不由目瞪口呆。这两年也劝过庄先生娶个填房,免得老来孤寂,都让庄先生给推了,这边倒是姐妹两个,又是甚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