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良接过窝棉咬了一口,说:“不甜呢,没到时候。三道河子俺哥不让俺去,说有水长虫。”哥哥点点头,也蹲下,说:“有。刚才满仓哥还打死一个,就在我边上,我都没怕,你怕呀?”兴良说:“俺才不怕水长虫呢,俺怕俺哥削我。”当时候家家三四个孩子,爹妈也管不过来,普通都是大的管小的,那是真揍,以是普通小的都不咋怕爹妈,反而怕大的。
孩子们像反动期间的窥伺排一样,头上戴着草编的假装,爬在鲜瓜地边的沟里,谨慎弈弈的观察看瓜人的动静,三二个卖力巡查,剩下的卖力偷,实在也不满是为了吃,只是感觉好玩吧,就常常看到一群野小子被看瓜人拿着棍子追的漫山遍野的跑,这时候也不管是谁家孩子,逮着就照着屁股抽,挨抽的爹一声妈一声的叫,没挨抽的像兔子一样跑。跑远了,看瓜人回了窝棚(在瓜地边搭的草棚子,给看瓜人住的),孩子们又凑到一起,不管挨抽的还是没挨的,把偷来的瓜按人头分吃掉,然后就爬畴昔开端下一拨,此次是挨了抽的巡查,不一会又是一番鸡飞狗跳,挨棍子的惨叫声在郊野里回荡。
蝈蝈抓来就是听它叫的,不叫就不好玩了。小朋友们在一起比,你的不叫,那就丢脸了。
水里站起一个黑猴子,瘦瘦的,小眼睛,抹了一把脸,说:“不凉,下来不?”哥俩走到溪边,兴良也从水里爬上来,蹲在岸边。哥哥把手里的窝棉递给他,说:“头晌俺俩去三道河子了,满仓哥也在那呢,还给我抓蝲蛄了。”
哥哥昂首盯着高粱的顶端,细心的察看着,也不出声,张兴明哼着“大女人美呀阿谁大女人浪,大女人走进了青纱帐”跟在后边,两小我就如许又转了一会儿,又转回到小溪边上这块了。就听着嘻嘻哈哈的声音传了过来,有孩子在溪边玩。
吃过了饭,睡了一会儿,哥哥又呆不住了,在炕上翻来滚去的,折腾了一会儿,说:“二明,咱俩去抓蝈蝈呗。”
小溪水不深,这处所是一个湾,一群孩子用石头把溪水堵了起来,水位就高了,有半米多深。
张兴明翻了个白眼,说:“那玩艺咬人,跳的又高,上哪抓?再说了,抓回来往哪放?”哥哥说:“那是你笨,我就能抓到,抓了装草笼里呗,我有两个笼笼呢。”“那你喂啥?饿着就不叫了。”
“窝棉”是这边孩子的叫法,详细叫甚么不晓得,就是高梁抽穗失利后,在长高梁穗的处所结成的一根玄色的棒状物,吃起来有一点点甜,很干,会把嘴和牙都染的黑黑的。
张兴明记得另有一种带尾刀的三叫驴子,叫的又响又脆,尾巴上拖着一条和它身材一样长的刀状物。不过张兴明对这些东西都没啥兴趣,因为,他抓不到,别说抓,从草丛里把它们找出来都做不到。
满仓把哥俩送到叉路口就归去了,小哥俩就回了家,当时候像如许大孩子照顾小孩子仿佛是天经地义的事,年纪大的自天然然就做了,也不管帐较甚么得失。
蝈蝈抓返来要养,普通就是喂窝瓜花,就是南瓜花,至于另有甚么能喂的,不晓得。
老哥抓蝈蝈到是挺短长的,上一世就常常领着张兴明到田间地头去抓。张兴明底子就找不到看不着,就听着叫了,而哥哥察看一下双手一扣就是一只到手,装进手编的草笼里。抓了蝈蝈要谨慎不要被咬到,这玩艺儿的口器相称的短长,咬住就是一个口儿,又疼又肿,还不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