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芳溪,说是溪,但真正论起来,算是条小河,水流既宽且深,载着十来人的篷船在上头安稳行驶,毫无题目,当然,最多只能是三舱的小篷船,再大一些就难以行驶,小了也不可,不但载人少,在舱中也直不起家来。
论起嘴上的机锋,她可远不及宝钗这个堂姐。
宝琴双手托腮,浅笑说道,“比及明儿,我便同林姐姐她们说去,她们必然也是同意的。”
他如此描画一番,宝钗和宝琴想着此中的景象,更加感觉这主张不错。
贾玮点点头道,“可不是,船厂里停的就是那种船,但究竟无妨,到外头买几只篷船返来,也费不了多少银钱,此事我明日就让人去办,担搁不了十五的集会。”
“你不懂,宝兄弟他是做大事的人,一定将一家酒楼放在眼中,他乞贷买酒楼,自有他的筹算,分股分给我们,只是他乐得如此罢了。”宝钗向宝琴解释道。
船娘天然不消愁,荣府的船娘皆是从姑苏选上来的,驾船的技能相称纯熟,倒不消外请。
贾玮望在眼中,天然清楚,前年蒲月,宝琴之父已然去世,眼下提起,未免伤怀。
“恩。”宝琴赶紧应下来。
“宝兄弟有事请讲,无妨的。”
“哦。”宝琴哦的一声,想了想道,“这么说,宝哥哥也算怪人,乞贷买的杏花楼,却又分了股分给你们几个。”
贾玮接着说道,“……有了这些篷船,在舱中点上大灯盏,你们抹牌也罢,吃酒也罢,做甚么都好,若想垂钓,用竹篙定住,在外头船面上钓,带上风炉,现煮着吃,比岸上还更有兴趣……”
“我在想雪夜游溪的事儿。”宝琴掉过甚说道,“……又想到前儿探春姐姐说的宝哥哥烟湖泛舟的事儿,宝哥哥为此写下了‘烟波轻拍豪杰梦,明月偎进美女怀’的诗句,应景得很……刚才你又说宝哥哥是个做大事的人,联络到这两句诗,倒真是如此,像是志向弘远的模样……”
她这番话说出,宝琴顿时抵挡不住,羊脂白玉般的面庞如染胭脂,不敢再说甚么。
“说甚么呢,过两年就要出嫁的人了,还像个孩儿家似的,没个分寸。”宝钗脸上一红,瞪了宝琴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