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厢,洛瑾瑶坐上马车,偎着钱金银戳着他手指头上戴的九个金戒指笑的花儿般明艳,“我就奇特你一早上的捣鼓甚么,原是弄了这么一身穿在身上,我晓得你是大财主,怎得你还非要昭告世人啊。你不信你往集市上一站,看有没有人来抢你。你好笑死我了,平素那样打扮多好呢,年青俊朗,我瞧着欢乐,你又弄这一身,若你肚子在肥肥的挺起来,真活脱脱一个乡间土财主。”
“自晓得了你们府上轻视了她,我原是想摆出了郡主仪仗来迎她,为她撑腰,但又一想,我若来了,少不得轰动很多姐妹,又很多人家,少不得又生出多少糟蹋她的口舌来,她是个纤细敏感的人,年前那一场差点没熬畴昔,我怎还能给她添滋扰。你大伯母悄悄的让人来接她是对的,到底是亲生的娘,思虑的非常,越少人晓得越好。就让她悄悄的来,住几日,我们姐妹悄悄见见,再悄悄的送走,省了多少心去。”
洛诤打蛇随棍上,甜滋滋的叫了声,“爹。”
河岸上,商店林立,酒旗招展。近靠渡口的一家酒坊楼上,窗边坐着两个青年男人,一个穿戴富丽,头顶冠腰缠玉带,模样也生的端方,似楚楚衣冠的贵公子,此人乃是洛瑾瑶的大堂哥,名洛诚。而另一个穿了一身圆领青长袍,衣摆下还打着一个巴掌大的补丁,两相对比显得尤其穷酸鄙陋,这是鲁国公府的旁支后辈洛诤,和洛诚是一个辈分的,名字都带着言字旁。
洛诚喝一口酒,翘着二郎腿,一派洋洋对劲,“此人就是个傻鸟。你是晓得我的,平素就好逛个青楼,包个妓子耍弄,年年往里头不知扔多少钱去,你猜这傻鸟如何的,为了和我们鲁国公府搭上干系找上我来探听二mm,不但把我年前欠的嫖资还上了,还又硬塞了我一叠子银票,服侍的我是舒舒坦坦的,我让往东不敢往西,我让打狗不带撵鸡的。这回他来,为了在我们公府里立住脚,也少不得要凑趣好我,你等着瞧,我非得扒他一层皮下来不成。”
“大哥,甭看了,还早着呢,喝酒。”洛诤抚着袖子站起家,弓着腰给洛诚倒酒。
待得洛瑾瑶伉俪下得船来,不止洛诚洛诤兄弟笑不成遏,便是旁人也都笑开了口,男人汉们前仰后合,妇人们则掩唇私语。
洛诚正剔牙,闻言转过脸来往地下呸了一口,“你懂甚么,今儿要来的这个但是我的荷包子,爷怠慢了谁也不能怠慢了荷包子不是。”
洛诚猛的抽|回击,再度翘起二郎腿道:“晓得你在你娘舅那生药铺子里做学徒呢,见天忙的甚么似的,我就未几留你了。”
洛诤一抹嘴角流下来的口水,一把端住洛诚的手臂,贼贼的道:“哥哥八,我二。”
洛诚拍了拍洛诤的脸,笑道:“我就喜好你这么见机的儿。”
渡口,跟着楼船的靠近,白帆被收拢了起来,船夫抛锚定船,又有海员扛了木板来搭在渡桥上,不一会儿从各个舱房里走出了些奉侍的丫头媳妇们,都往主舱房那边挨近,随后主舱房的门被翻开,从内里走出一对人来,但见那男人头上戴了一顶东坡巾,金线镶缘,绣祥云图纹,前缀额前嵌半颗大西洋珠,穿一身寿字纹大绿道袍,用五彩丝绦束着红色裙腰,上面青色裙摆,穿一双大红云头金丝履,腰上两侧还挂着两只大金麒麟,等在渡口上的洛诚洛诤一瞧,顿时相互搀扶着笑的打跌,纷繁暗想道:果然是个傻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