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年过七十,身板子还结实,也不知她把马鞭子藏在那里,洛文善一近前来,“哗”一下子就从天而降打在了洛文善背上。
拿软巾子擦干了脸,从铜镜里一瞧,洛瑾瑶在金饰盒里拣出一颗珍珠猛的掷了畴昔,她准头不可,力量不敷,珠子蹦蹦跳跳钻进了钱金银的玄色云头鞋里,但她也不管,就责怪道:“快洗漱去,莫要阿娘等急了。”
“三弟,如何说话的,快跪下给娘认错。”洛文儒肃沉着脸道。
秀容忙道:“早早派人去叫了。”
约莫半柱香的工夫,屋里要水了,碧云亲身给送出来又被打发了出来。
寒烟面庞一红,回身就又领着小丫头子们出去了,让在檐廊上等着。
老夫人打动的涕泪横流,扬声喊道:“三老爷叫来了没有。”
寒烟嘴硬道:“我有甚么错,我们奉侍蜜斯的,莫非就只会断念眼的奉侍衣食住行,把个规劝搀扶蜜斯的话都健忘了不成,即使夫人问起我也是有话说的。”
“我行得正坐得端,有理我走遍天下,怕个谁来。”
“那岂不是便宜了你这小贼,还得罚。”话落,他俯身就吻上了她的唇,全部包住,裹吮,半响儿松开,她的小嘴内里一圈就亮晶晶的。
瑞华堂,周氏得了动静,面上一阵嘲笑,“同一伎俩,用了这么些年了,她不嫌腻歪我都嫌了。可爱老爷胡涂,恰好还就吃她这一套。”
这话正让出来的碧云闻声,一指寒烟道:“你快夹起尾巴做人吧,转头夫人腾出空来问我们话,我可不替你瞒着。”
不觉又是小半柱香的光阴,洛瑾瑶换了一身藕色罗衫,碧纱裙,脚上一双蔓草红底绣花鞋坐在妆镜台前,碧云秋梦领着小丫头子们迤逦出去奉侍洗漱,钱金银就靠在床栏上,双手交握撑在脑后,左腿蜷着,嘴里哼着曲儿,欢愉似神仙。
“秋梦,我要给蜜斯绣个扇套,你帮我想想绣甚么花好。”碧云拉着秋梦往一旁雕栏上坐了,两个细声说话。
老夫人不听,怒指洛文善道:“你改还是不改?”
把老夫人气个倒仰,“啪啪”又是两鞭子,骂道:“赖狗才,胡涂虫,你若再赌,我就让人剁了你的手!”
“我改,改,亲娘啊,你打死我了啊。”
正说着,人来了,洛文善打着哈欠出去,懒懒的道:“大早上的就折腾我,我的亲娘啊,我必然是你抱养来的。”
先还担忧的了不得,背面就笑开了,点着钱金银眉头娇俏道:“你就在我跟前狂吧,让我阿爹骂你一个狗血喷头去。我可不管你,我去阿娘那边用早膳了。”
碧云把寒烟一推,嘲笑连连,“有些人一每天健忘了尊卑就是作死,你脾气再不改,我把话放在这儿,有你哭的那天。”
恨到极处,周氏拍案而起,指着慈安堂的方向破口痛骂:“老贼妇!”
洛文儒也不无能看着,拦在洛文善前面,白白替他挨了好几下,最后没体例跪在地上抱住老夫人大腿道:“娘,细心气坏了身子,您若实在气不过,就由儿来经验他。”
“鹦哥,我记得你娘就是跑堂里的管事妈妈,你快去要一壶热水来备用。”
碧云嘲笑道:“我只愿你到了夫人跟前,那张嘴也这么刚硬。”
这山明水秀阁是建在山丘上的,四周花木繁多,这会儿正值春季,晨风一吹,落花簌簌,柔滑的花瓣一忽儿落在人头发上,一忽儿贴着人的脸掉下来,一忽儿又在半空里打着旋儿,洛瑾瑶沉吟半响儿,想起了一句诗来,念叨:“恰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