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四一见钱金银是当真的,当即给部下人下号令道:“都闻声了没有,开砸吧兄弟们,砸完了我们去羊肉馆喝羊汤吃烧酒去。”
把个宣平侯夫人直接唱跑了。
洛文儒一听内心就先生了三分的气,他也是好面子的,鄙谚说的好不看僧面看佛面,这砸的那里是钱金银的铺子这明显打的是他的脸,当即就道:“是何原因,你细细说来。”
“爷,这是老爷子问话,您要说实话。”
“傻子才归去呢,啊,你别过来,你没穿衣服。”
“嗳。”洛瑾瑶清脆的承诺一声,娘两个雄赳赳的走了。
浮云卷霭,明月流光,华灯初上。
可见真是知妻莫若夫了。
钱金银拱手道:“多谢你赏我脸,这个恩典今后必报。我也不能让你难堪不是,这个店你砸。”
“岳父,你可要为小婿做主啊。”钱金银上得厅堂里,往洛文儒面前一跪,声音都抖了三抖,“小婿在崇文门的绸缎庄被人给砸了。”
脆生生的一声通禀,碧云从脚踏上起来站到一边,绿萝也诚恳的退到前面去,周氏吐出瓜子皮,红薇放下笸箩过来拿帕子帮周氏擦了擦手,拂了拂袖,也垂首站到一旁。
“这事和咱没干系,是人家姑嫂斗法呢。但我们是筠哥儿的祖父祖母,该为他做的还是要做,我明儿还是去鲁国公府,你照比昨日,增三成的礼。”
洛文儒沉下了脸,“想必你已先见过你岳母了,凡是不冒犯律法,你们做甚么我不管,也别奉告我。宣平侯自有我来对付。”
周氏又咯咯笑起来,美艳耀人,半响儿才道:“我落下的阿谁胎,若能长到现在也和半子这么大了,也必然会这么暖我的心。”
“大官人谈笑了,我陈阿四也不是第一回在道上混的嫩鸡了,那里会那么不开眼欺诈您,此番来是要给您提个醒的。”陈阿四凑过来,低声道:“宣平侯府的人拿了银子来找上我,让我先砸您的店,再买您的命,我思忖着,我如果不接下也有旁人接着,倒还不如我接下了,再来给您露个风。”
那日宣平侯夫人是如何打上鲁国公府的门,这日周氏便是如何打上宣平侯府的门。
钱金银道:“让你砸你就砸,我自有事理,你砸烂了,我一会儿还要请你去羊肉馆喝羊汤吃烧酒。”
钱金银笑道:“娶了老婆在京师,还能为了甚么来。”
芭蕉叶上,露水被垂垂降低的朝阳一晒成仙成烟,这又是清爽明丽的一日,洛瑾瑶推开窗子,伸个懒腰,深吸一口香气氤氲的晨息,转过身去在梅瓶里抽|出一根孔雀翎,坐在床沿一下一下的搔弄钱金银的鼻子,他睡梦正酣,情不自禁打个喷嚏,一下子醒了,脑袋还处于浑沌中,平素看起来锋利直穿民气的眼也似蒙上了一层雾岚,流光溢彩。
这就不是浅显的泄愤了。
宣平侯夫人道:“我也问过二儿媳妇了,她说她一个妇道人家没有那样的本领。”
燕京东市,繁华的崇文门大街上,紧挨着万花阁开着一间完整不减色的钱记绸缎庄,是两层的飞檐独栋楼。
瑞华堂里,母女俩正相对坐着,洛瑾瑶伏在小几上画牡丹花腔子,周氏倚着引枕嗑瓜子,脚踏上还坐着一个穿针的碧云,绿萝歪着头看洛瑾瑶画画,红薇则坐在绣凳上分那些五颜六色的花线。
周大道:“宣平侯亲身来了,正在花厅里赖着不走,夫人说了让您从背面小门进,夫人在瑞华堂等着您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