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瑾瑜一想，这必定是周氏一早就设想好的，是不想她夺了洛瑾瑶的风头，可之前不是从没管过吗，这回却如此倔强的管了起来，为了甚么，莫不是正如祖母说的，这大伯母已经盘算主张要将她嫁给穷秀才了？
“是。”
石狮子被擦洗的鲜敞亮丽，石阶上也每日洒扫的干清干净，那一扇红漆铆钉大门不时都仿佛新刷完漆一样，只是门端却空荡荡的，细细一观才发明是少了一块门匾。大门里头，通往正院的小径上落了一层花瓣，花圃子里树枝花木东横西下，混乱不堪，水池里荷根也不知几年没有拔过了，腐臭淤积了半池子，远远的就能闻到水臭了的腥味儿。
这一队人去了，又来一队人，周氏吃了口茶接着道：“茶具同一用那套汝窑缠枝莲青瓷，以往我们府上也没少办过宴会，端方你们也都晓得，碰碎一个，拿着瓷片来，我问过事情启事再科罪恶。”
这天空如同宣纸上泼了墨，画师丹青妙笔又弄出一弯月，几点星子，洛瑾瑜从床高低来，手里抓着猫，手指隐没在猫的外相里，推开窗，让冷风吹的发丝乱舞，她也不点灯，就那么借着月光蹲在榻上，衣衫薄弱，面无神采，小几上安排着一个针线笸箩，笸箩里有彩线编织成的几条络子，皆是没缀玉石宝珠的半成品，她便用这些绑了猫的四蹄，让猫仰躺在小几上，又用帕子堵了猫的嘴，她便拿了针一下一下的扎，口里嘀嘀咕咕，双目发红发癫，猫浑身的毛都炸成了针，嘶吼，却发不出一丁点的声儿。
洛瑾瑜有个风俗,她不喜好早晨睡觉的时候屋里有丫头守着。
周氏那里顾得上去瞧一个丫头，便茫然起来。
王李氏嘲笑道：“你们谦哥儿可不是歪脖子树，那是黄金树。周氏是个本事人，国公府的家业在她手上不说比本来多了两倍，多了一倍也是有的，这些将来还不都是谦哥儿的。大姑奶奶，你别和我扯别的，你就说你同意分歧意吧。恰好，我也是要去给国公夫人问安的。”
“嗳，我记得了。”
王李氏换上一副笑模样，道：“你同意了，我就有体例让燕佩成为谦哥儿的正妻。就是周氏也不能分歧意。侧耳过来。”
此时三夫人已不敢说“不”，支吾敷衍道：“我真做不得主。若公然过继的是谦哥儿，谦哥儿的婚事也是大伯伉俪说了算，连老夫人也插不上手的，梅娘啊，我是真帮不上你。你也说了，燕佩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何必在我们谦哥儿这一棵歪脖子树吊颈死。”
三夫人也哼了哼，道：“那些嫁奁可都是我亲娘留给我的，和你们可一点干系也没有。你若和我扯这个嫁奁的事儿，是想我说出甚么好话来？你有脸听我就敢说。再说了，当时候你还没过门呢。”
王李氏冷哼道：“看把你吓的，给你侄女一两件金饰又能少块肉？当年你出嫁，陪送了多少嫁奁，几近掏空了你们老王家的家底，我做弟妇的说过一句闲话没有？”
“今儿外头请了一班小戏，还是我们府上常利用的欢乐班，她们的戏曲唱腔不俗，故事也新奇，我也喜好，但那些伶人出身下三九流的甚么人都有，你带人守着清夏楼，不准她们到处乱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