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天子死了就好。宋银河靠在临窗的榻边一面等着谢池春来一面这般想着――只要天子死了,谢池春再守孝一年,过不了多久就能娶妻生子,生个一儿一女,那便再没有甚么可烦忧的了。
宋银河暗中令人在天子的酒水里掺了无色有趣的剧毒,随即便又派人去公主府请谢池春来。
她已十七岁了,五官垂垂褪去稚气,显得更加清艳明丽,姿容迫人,此时抬眸看来,一如春江水,化去多少铁石。
只是,既然他下了决计要杀天子,便也想好了最坏的结局:此事不被发明天然是好,可倘若此事被发明了,谢池春自是要与他分裂。与其此生两人再不相好,不若直接把命赔她,死回当代算了,能叫她记上一辈子也是够了。只是谢池春对着亲人总有一二分的心软,今后说不得要赶上甚么难关,以是那玉扳指自是要早早的安排好。
宋银河抬眸看她,似有几分考虑,不由一笑:“我还觉得你与你家父皇,一哭解恩仇,现在已是父慈女孝。”
谢池春执黑,宋银河执白。
只是,宋银河到底还是没有等倒谢池春来而是比及了谢池春派来接他入宫的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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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银河这辈子一贯的心气高,这般连着两次低头求赐婚已算是压了好大的火气,目睹着天子直截了当的回绝,自是生了暗恼。偏谢池春此时又不在边上,也没小我从中劝和,还是宋银河强自忍了下来,独自起家告别。他出了殿门,外头冷风一吹,太阳穴突突的疼着,内心头的那点儿暗恼便又生出几分平白的怨气来――天子未免也太不讲事理了。
若真有那日,他约莫已是死回当代了,谢池春也死了一回,也不知世事该是如何的窜改。
两王逼宫之事确是一步步依着谢池春本来的筹划停止中,直到谢池春持剑亲手杀了二王,那滚热的鲜血几近洒了一地。
宋银河见谢池春听到这动静面色稳定,便略抬了抬眉梢:“看你这模样,半点也不惊奇?”
到了早晨,宋银河便又熟门熟路的爬墙去了公主府,鼓动谢池春与他一起私奔得了:“既然储位已定,留在都城也是无趣,要么我们干脆去西南抓齐天乐吧。恰好也能在西南把婚给成了,也不必管那些小我。”
宋银河死皮赖脸的道:“还要抱。”
以是,宋银河便将那从玉扳指上取下的珍珠塞到小郡主的手里,认当真真的叮嘱她:“此乃引魂之物,在贰敬爱之人身后,倘若你于三月三日当日赴死,贰敬爱之人的灵魂便会在你身上返来。”他说到这,抬眸看着小郡主,心中不知怎的竟有几分庞大,“晚春,到时候他就会晓得甚么你现在的表情了。”
好轻易等了一年,就在宋银河再筹算催一催天子和谢池春的时候,雍王和勇王又闹了起来――约莫是瞧着有谢池春和宋银河镇着,七皇子又占了大义,再拖下去便要失尽上风,两王再也等不下去了,干脆便收拢起手上的人手,筹办起兵逼宫。
听到埋在雍王王府里的特工递来的动静时,谢池春与宋银河正鄙人棋。
好一会儿,谢池春方才稍稍松开些喘口气,纤长乌黑的眼睫向上一扬,抬眸看着宋银河:“嗯,现在呢?”她眸光流转,傲视之间自有一番动听神态,“好点了么?”
宋银河咬咬牙便又忍了,归正也就几年,闭闭眼就畴昔了。偏老天子却实不客气,看着病歪歪的,可还真是祸害遗千年,一年活过一年,竟然又活了几年,一向到昭明二十年,整整四年叫他看着面前的肉不能咬、看着怀里的美人不能娶,的确生生的就把宋银河有限的耐烦都给耗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