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相檀听着赵界不屑地轻哼了一声。
顾相檀道:“中秋团聚,皇上想必图小我气,亲眷血脉时不时聚一聚也好。”
赵界那扇子就像长在他手里似得,走哪儿扇哪儿,眼下自也扑闪扑闪个不断。
敬国公哈哈笑了,转头对顾相檀说:“灵佛还未见过吧,这是小女,闺名懿陵。”
到了傍晚,孙公公亲身来请灵佛赴那中秋喜宴。
那婢女还未说完却被赵鸢冷冷打断了:“我未帮衬她甚么,不必报答,拿归去吧。”
顾相檀见她走到赵鸢面前,局促说了两句,两人又一同朝不远处望去,就见那头坐在席边的梅渐幽正惶惑不安地看过来。
顾相檀顺着他的目光,却见不知何时赵溯也到了内殿,正坐在席尾不起眼一处,身边多是些品级低下的散官,他一人也分歧人说话,显得非常寥寂落寞的模样。
因而,两人便隔着几丈的间隔一动未动地互望着。
赵界天然称是,又看向另一头,口气兴味:“沾亲带故倒也罢了,怕就怕鱼目混珠。”
此时赵溯正巧昂首,见着顾相檀忙点头表示,只是视野瞟到一旁的赵界时又仓猝低下了头,态度似有些害怕。
外头闹得风风雨雨,顾相檀这儿就可贵挺闲的,安隐在院中种了很多花草,顾相檀偶尔看他们侍弄侍弄,再听观正禅师讲讲经,这日子一晃便到了中秋。
“奴家也爱好玉簪,如果有机遇,同灵佛说道则个。”
因而,顾相檀也风雅的去了,轿辇到了那儿已是来了很多人,一轮明月当空,大如圆盘,紫微宫前的长道上缀满了盏盏宫灯,远了望去昏昏红红,如点点繁星,美不堪收。
不过顾相檀在对上贡懿陵的时候面上的淡笑反而收敛了些,换上了几分竭诚。
宗政帝和皇后都还未到,侯炳臣倒是来了,但被群臣围着谈天说地,只赵鸢一人坐在一边,半垂着头不知在想甚么。
敬国公天然欣喜,忙跪下谢恩,世人也纷繁道贺,席上一时和乐融融,只太子在一旁僵着脸,笑得非常勉强。
按理说克日糟心的事很多,天子该是没甚么表情再邀了世人一道开席的,但是不开又显得他吝啬了,并且能有和顾相檀、侯炳臣等套近乎的机遇,他岂会放过。
没多时,宗政帝和皇后入了宴,太子一道,锦妃身边也跟着赵则,另有几位嫔妃,接着便开了席。
“瑶池仙子宴流霞,醉里遗簪幻作花……”贡懿陵吸了吸鼻子,轻道,“好香的味道,是玉簪花。”
顾相檀看了梅渐熙一眼,此女一身梨黄,蛾眉横翠粉面熟春,微垂着眼,唇角淡笑,的确如传闻中所言普通有倾国倾城之姿,相较之下,她一边隐在宫灯暗处的庶妹梅渐幽就更加的不起眼起来,连梅四胜都仿佛忘了这个女儿一样,还是见灵佛望畴昔才想到要一同提及。
……
怪只怪礼部尚书瞿光为人本就不正,常日里没少仗着宗政帝的信赖揽权纳贿,而他部下的人,天然上行下效有样学样,恰好大邺每年光是皇家祭奠和道场法会就不知要办几次,从中一层一层可捞的油水更是数不堪数,因而在一干特地来找茬的刑部官吏部下,礼部那群人天然讨不到好处,本来只是查谁在冠礼高低了毒有没有可疑,成果莫名牵出了一堆贿赂公行的丑事,每日早朝弹劾礼部的折子都能堆成一座小山,可把宗政帝听得横眉切齿气到不可,一天能够把瞿光唤进御书房骂上十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