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笑着道:“多谢……”
顾相檀和薛仪阳又说了会儿话,这才离了正厅,要去侯炳臣在府中设下的佛堂焚香祝祷,但是半途中却瞧到了一个熟谙的身影。
宗政帝不仁,三王不义,不管是下毒的仇,还是丹丘果和神武将军的断掌之仇,顾相檀都没那么轻易健忘,既然你有张良计,我自也有过墙梯,就看谁笑到最后了。
顾相檀展开一看,是一张店铺的账目清单,里头清楚地名列着店铺内克日的买卖。
秋倚楼倒是淡然:“这是我自个儿要求的,将军对我有拯救之恩,我却……对不住他,倚楼下半生别无所求,更不敢有何奢念,不过希冀以微薄之力能为将军做些事罢了,哪怕为奴为婢都毫无牢骚。”
牟飞忙去了,不久便捧了一席衣裳返来了。
只要一想到那日景象,侯炳臣如何被人挑断的手筋,秋倚楼便心如刀绞,她明白侯将军并未对她有何旖思,不过是本身这张脸捣蛋罢了,哪怕那一刻换成任何一个布衣百姓,将军都不会听任其堕入丢了性命,以是在两人出险以后,侯炳臣提出让秋倚楼远走高飞不再返来,秋倚楼却回绝了,而侯炳臣顾念她一介弱女子,又获咎了三王,如果离了将军府的庇佑,怕是到头来都难逃一死,因而,还是同意了。
顾相檀一怔,面露讶色。
因而,厅中便只剩了顾相檀和薛仪阳在。
秋倚楼见顾相檀轻颦双眉,无穷忧思略过眼内,不由道:“佛祖有言:得生与否,全由信愿有无。灵佛心胸天下,只要信愿不灭,不管是大邺子民,还是灵佛所顾虑的人,必将承天之祜,避祸就福。”
顾相檀道:“前人曰:国亡,未有伐者,鱼烂而内亡也,。”
国之大,怕的不是内奸挞伐,而是像死鱼普通自内部崩溃,一国尚且如此,朝野权臣间更是如此,民气最是易变,又有多少人能经得住各般磨练呢。
“我不过偶尔得知,才劳烦了薛大人。”
赵鸢也走了畴昔,瞧了瞧外头的风景,一抬手将窗户又阖上了些,转头对牟飞说:“岁暮天寒,将那件青丝缎袄拿来。”
大邺都城地处东南边,昔日气候还算和暖,只要极寒之时才会偶尔落雪,本日这一场学却下得颇大,将全部将军府上高低下都裹上了一层薄薄的红色,云逸风飘,雪颤枝间,乱琼碎玉,晨光映天,好一番十冬腊月之景。
顾相檀甩了那张纸:“他尽管开他的店,面上瞧不出错就行了,暗里里的账目普通可不会大家都去查。”
薛仪阳恍然,也提起了嘴角:“之前瞿光为了田梁的事已与他有了罅隙,而右相又因赌坊之事同那些人生了隔阂,如果有一方脱手,另一方定不会坐以待毙,到时候宗政帝面前,这些人可要热烈了。而这事儿不管三王有没有事前知情,又或是本就由他所安插,只要看到这般景象,想必必然忍不住上赶着来添砖加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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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为了赵鸢的病症顾相檀才住过来的,实在待赵鸢好些了,这么段日子,特别是辰时,大多还都是赵鸢给照拂的他。顾相檀活了两世,虽说接受了很多波折,但在衣食住行上他还真没有普通和尚或僧众的独立重生,哪怕之前在鹿澧的时候,身边也是有歇息和安隐不时跟着,又有徒弟看顾,别说粗活重活,就是平常的衣食住行,顾相檀都没有几次是亲身脱手的,即便穿的吃的一定像宫里那么精贵讲求,但还是把人养出了一身的皮娇肉嫩清雅脱俗,要说真没些干系,自是不成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