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相檀一早醒来赵鸢便已将祝祷的供奉礼品都备下安妥了，用了早膳，毕符和衍方就牵来了马车，赵鸢带着顾相檀坐了上去。
见顾相檀傻傻地盯着不动，解释了句：“外皮油腻，你吃不得。”
觉天陵自也行水陆法会，宗政帝亲身参礼，祈愿国之昌隆，风调雨顺。
“为何？”
两人到了小院，赵鸢却没有急着进屋，而是唤了毕符出来。
两人一言未发，就这么冷静祭奠了很久，下一刻毕符又拿来一个火盆放在一边，顾相檀迷惑地朝赵鸢看去。
顾相檀听着那爆仗声响，里头间或掺杂着丫环小厮们的嬉笑打闹之声，再看面前那一张张光辉喜庆的笑容，衬着满桌的好菜，一时竟举箸呆愣起来，只觉这像是一场极美的梦，美到如此的不实在，往年他在鹿澧，日日所求的不过也就是这么一时半刻，有亲人在旁，有家的味道。
赵鸢听得这首诗，内心不由揪起，握着顾相檀的手也紧了紧。
顾相檀仓促看了眼赵鸢，见他一样眉眼深深地望着本身，忙跟着站起说：“将军切莫这般客气，我……如何受得起……”要不是本身思虑不周，也不会使得背面多出这些周折来，顾相檀自责还来不及。
侯炳臣笑道：“我不懂那些教养礼数，在陈州每到年节挨家挨户都会放这个，显得热烈，可贵回了府，自也一同沾沾喜气。”
赵鸢说：“因为她晓得你会来。”
亲眼得见父王在棺中焦黑的陈尸枯骨、母妃临死前的悲伤欲绝心灰意冷、另有那半夜抱着本身在无人街巷中奔逃，身中数刀的乳母，这一幅幅的画面在曾经几近夜夜伴他入眠，纠结于梦靥。但是不知何时，赵鸢已经长远都没有再是以夜不能寐了，细心想来，仿佛就是十一岁那年，解了毒以后结束的。
顾相檀被看得有些不安闲，便从赵鸢手里又拿了两张黄纸道：“那就再多烧些，如果奶娘泉下有知，瞧得你本日模样，自也会感念欣喜的。”
正月月朔，弥勒佛圣诞，大邺高低，以相国寺为首，合其座下八十八座大属寺，又各分八十八座小属寺，行圣诞祝仪，办千佛法会。
赵鸢一侧头便见顾相檀眸中沉色幽幽，手中黄纸都捏出了层层褶皱，他抬起指尖在顾相檀被紧紧咬住的下唇处悄悄一抹，待对方看过来时，轻道：“别咬，都出血了……”
这团聚饭虽是一桌素宴,但菜品可真是不赖，素鹅、素烩、素饺……翻着花腔儿的上,就算是赵则这般吃惯了宫里好东西的人都对这大厨的技术赞不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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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相檀瞧着毕符走到近前，再看他手里东西，一个火炉，一个火盆，加一捆纸钱。
那一年赵鸢遇见了别人生中最大的救赎，以是这一线光亮，值得倾其所用来互换，因为是无与伦比的弥足贵重。
顾相檀渐渐挑起一筷素馅放到了嘴里，嚼了嚼咽了下去，继而又把整只一同吃了，半晌看着远处盘中另一餐道：“那白玉冻果似也不错，只是葱蒜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