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光深深吸了口气,认命地下了轿往书房而去,本来的黑面在排闼而入时马上换上了和暖的笑意,目光在站在书案前的颀长青年手腕上的绷带略过,不由笑了笑。
“尚书大人日理万机,还要拨冗为下官的小事奔波,实在罪恶。”
话落却见户部尚书和两位侍郎带着下首几人哗啦啦地全涌了出去,边走边筹措着世人快快做清理盘点。
孟粟了了此过后对劲地从尚书府分开,但是一回到户部便听同僚又拿来了好几本采取的账目,孟粟看了眼,皆是一些礼宴的置备。
“尚书大人,下官在盘点前几日浴佛节法会所用账目时发明些许出入,想请尚书大人亲身检察一下。
瞧着对方渐渐行远,瞿光脸上的奉承立时便收了起来,眼中暴露不忿的神采。
孟粟又道:“那边头的玉佛玉器等要问释门寺相请吗?是否需得奉告灵佛?”说与不说,这银子花消差得可不是一点点”
一旁陪侍的家奴忍不住小声道:“大人,这姓薛的现在但是越来越狂了。”
同僚拧眉,心道这类小事还要扣问灵佛不是找费事么,嘴里只能说:“灵佛还在碧河县未回吧?也不知何时才气进京呢。”碧河县便是疫病最重的灾县之一。
时隔三年,神武军和御*竟然都要回京了吗?
瞿光才坐上肩舆回府,那头家里的管家就仓促迎了出来。
瞿光内心满肚子的不顺,早前在御史台受了高进廷一肚子的气也倒算了,如何说也是前左相家的公子,虽说眼下也只是个侍御史,但人高公子但是高中以后在翰林院待了一年就被薛仪阳亲身点名带到的御史台,不看僧面看佛面,瞿光就算想清算他也不会是现在,但面前这个算甚么东西,不过是个刚从外县当了两年知县才进了京的六品小官,本身好耐烦地情愿同他说道两句对付对付,没想到现在反而让这崽子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真当他这个礼部尚书是假的了么?另有那三王也不知如何做事的,下了这么多次手都没把这厮拿下,命也真够硬的。
“……下官记得,红鼎香炉、八宝灯笼、白玉净瓶这些法器物事,在客岁的盂兰盆节就已相请扶养过,以是此次不需采办,而在这账目上的花消却要近十两黄金,另有经幡、华盖等物,礼部的主事来户部支银子的时候说是让都城的佛绣坊新做的,用的是烫金的细丝,但下官检察过,浴佛法会上的华盖锦幡的绣工不过尔尔,并不是出自佛绣坊的技术,更不是烫金细线,不知这里头的出入是何原因……”
轿帘动了动,不一会儿探出一张斯文漂亮的青年面庞来,见得瞿光,悠然一笑。
孟粟这才对劲了,把帐本重新归整后还不忘指出瞿光的错处。
瞿光眼皮跳了跳,硬生生地缓了脸上的不快,笑笑着伸脱手去:“方才本官未有看清,请孟大人再予本官些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修一下错字
御史大人点点头:“这位鲁大人才进都察院没几日,眼看着本年的科举又在面前,试题还未选定,恰幸亏此时爆出了他揽权纳贿的案子,真是可惜了,瞿大人公然是明事理的,皇上也算是没有看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