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赵东撑起上半身,伸脱手想摸摸顾棠的头,成果肚子太大,限定了他太多活动范围,手在那伸着扑腾老半天,愣是够不着。动静太大让顾棠都没法好好剪指甲,转头一看,咱顾老迈伸开五个斧正对着他后脑勺,跟钢铁侠似的。
“还在混的也有,没混的也都过的不错,王超蹲了几年牢,出来后完整结壮了,我让他来我的农场上班,人偏不,开了个饭店,本身当起老板了,三炮的娃都能撑杆跳了,和尚客岁刚结的婚,筹办要孩子呢,另有......”顾赵东扯了一大堆,日光荏苒,回想起来的时候竟总有种他已经白发苍苍的错觉。
“你小子诚恳交代,人小江现在怕是都给你生第三胎了。”
“嗨,别提了,那丫头,当时跟着我一起跑出去,也不知那根筋搭错,几年没碰书的人,考了个成人黉舍,搞了个管帐证,现在在小公司给人当出纳,读点书就感觉本身是个文明人了,老子给她先容的兄弟丫全看不上,现在都还单身着呐。”
“放心,我不会喝酒的,不要命了我喝酒?你就别跟畴昔了,又插不上话,怪无聊的,你不去健身么,恰好一起走,我送你。”
“牛妹呢,小妮子现在都该当妈了吧?”
“操了,说谁尥蹶子呢,你他妈才驴!”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他也啥都不想了,一仰脖儿又喝了杯酒,往嘴里夹了两颗花生米,接着和顾赵东话旧。
“......”
“哎我去。”牛哥老冲动了,“这不顾小子么,老子当时走的时候你还一高中生呐,啧啧,现在都成一标准大老爷们了,这身板比你老爹还结实。”
顾赵东敲敲桌面,“行了,瞅你吃力脑筋的样,老子没感觉悲伤,吃菜吃菜。”
“嘛呢你?”
顾棠看了他一眼,给牛哥解释,“我爸他比来生了点小病,转头有个小手术,大夫交代的禁烟忌酒,你瞅他这啤酒肚,再喝下去大夫连肚子都划不开了。”说着拧开酒瓶子,给本身和牛哥的杯子里倒上,脸上挂着安闲的笑,“我爸不能陪你喝了,我倒是没题目,叔咱也好久没见了,您就当是和我也叙话旧。”
“好久不见啊东子,没想到在这也能遇见你。”
那年牛哥从县城跑出来,到了南边去投奔几个朋友,跟着他们一起持续干不正道的活路,厥后在常常去用饭的四川小餐馆里熟谙了个打工的女人,一来二去就看上人女人,牛哥跑丢了鞋的追人家,终因而追到手了,结婚以后,那女人嫌牛哥一向如许不安宁,牛哥想到今后他的家庭,以及他还未出世的孩子,整宿整宿睡不着,颠末好一番决定,终究做下决定,完整不干了,和之前划清统统,带着妻儿回到了北方。他那几个朋友也挺善解人意,特漂亮地让他走了,还分了他一些钱,送他去了火车站。
这么多年了,顾赵东都放开了,老爷们就该豁达点,更何况现在他身边坐着的,握着他手的,是顾棠——这个肯陪他在刀光血影中靠背闯过,把他拉出世死的边沿,现在和他一起为柴米油盐的噜苏辩论的人。老哥儿早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