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转头,伸手拿下了门闩槽里的长剑,飞萤一下就撞开半扇门冲了出去,瞥见她就吃紧道,“蜜斯,他有没有把你如何样?”
他那本来漫不经心的神态刹时变了,眉宇间俄然就多了威武之气,开口接道,“夜深谁个扣柴扉?只得倒置衣裳试觑渠。”他伸手假做开门状,“呀!元来是紫衣幼年俊庞儿,戴星何事仓促至,莫不是月下初回掷果车?”
待墨老夫人一走,于归院顿时就冷僻了下来。
“我想问一问兰青表姐是如何管家的!”墨紫幽冷冷道,“方才二弟落水时,我在花圃里喊了半天,才有几个婆子仓促赶过来。若大一个花圃里就连个上夜的人都没有么?何故我呼救半天却无人闻声?”
“这戏台能让人尝遍尘凡苦乐,体味浮世兴衰,”姬渊展开双臂,环顾了一遍空旷的大厅,又很有几分戏弄地看向墨紫幽,“在这戏台上你能够有百般面孔,万般脾气,演尽风月事,笑看台下垂泪人。很多人都极喜好这类感受。我这里恰好有几套上好的行头,正合四蜜斯的身量,四蜜斯要不要尝尝,姬渊还可亲手为你敷粉画眉。”
墨紫幽不语不动地与姬渊对视,他目光灼灼,眼中似有跳动的火焰,在勾引着人不由自主迈进火线看不见的深渊。他嘲弄道,“四蜜斯不敢么?本来四蜜斯也是甘于被世俗束缚的女子。如此胆怯。唉,真是我看走眼了。”
在金陵,的确有很多高门世家的后辈喜好串戏,偶尔还会与梨园子一起演上一出,世人不觉得耻,反视为风雅之事。但换在女子身上倒是分歧,女子如果与优伶伶人为伍,则会令人不耻,名声扫地。只是,人道如此,越不做不得的事,常常越有民气痒难耐忍不住要去做。
“姬渊,你想从墨家获得甚么?”墨紫幽不为所动,倒是问。
“你个登徒子!”厅外的飞萤惊呼一声就冲要出去。
“奴婢不是,奴婢是府里三年前从人伢子那买出去的。”此中一个丫环道。
“你猜。”姬渊含笑道。
“云飞!”墨紫幽大惊失容,冲到湖边就要往湖里跳。飞萤一把将她拉住,“蜜斯,你不会凫水,我去!”
她想,姬渊有一点是说对了,此生,她的确是天生反骨。她笑了笑,撇下飞萤徐行上前,一步一步走出樊笼,俄然张口唱道,“女中丈夫,不枉了女中丈夫,人中龙虎,恰好配人中龙虎。说话间不觉的喜孜孜来到草庐……”
“那么你要如何摧毁我呢?”墨紫幽缓缓暴露一个素净的笑容,无惧恐惧地看着他,“是污了我的明净,还是毁了我的面貌,又或者是打断我的手脚,割了我的舌头?”【123言情】
姬渊倒是广袖一扫,带起的劲风猛地将门关上,他劈手夺过墨紫幽手中的长剑往门上一扔,长剑在门上轻撞稳稳地落在门闩的槽中,厅门顿时被闩住。
“四mm有何事?”蒋兰青偏头看她。【123言情】
“蜜斯,别听这疯子胡言乱语。”飞萤有些愤恚地小声道,墨紫幽如果真敢在这里唱戏,一旦传出去,她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是你大哥哥傍晚时带返来的,是预备要献给皇上的寿礼。那龙鱼气性大,水缸里养不好,以是就先放进湖里养着。”墨老夫人叹了口气,道,“本来筹办明天让你们一起开开眼界的,谁晓得这孩子先晓得了就这么等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