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是在感慨苏女人。”想到那死去六年的斑斓女子,墨紫幽也是一声感喟。
“多谢娘娘。”墨紫幽道,她虽知萧贵妃对她的美意都只因苏雪君,但还是还是有些打动。
“娘娘集三千宠嬖于一身,是后宫中第一人,如何能说是命途多舛呢?”墨紫幽笑道。
“是。”墨紫幽依言走到赫泰身边一张长案坐下,立即有内侍为她上了一碗新煮的茶。墨紫幽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对赫泰道,“王子还吃得惯金陵的饮食么?”
现在他细心一想,墨府正月到现在闹出的几桩大事,几近都与蒋家人脱不了干系,而蒋家人凭甚么敢如此放肆?凭的还不就是墨老夫人。并且那姬渊如何有机遇勾引了墨紫菡?还不就是因为墨老夫人常招他进府之故。
本来,如果姬渊不先设想她,她只筹算与他井水不犯河水,不管他靠近墨家想做何事,只要不危及她在乎之人,无毛病她想做之事,她都不会管。只可惜,姬渊先越界了,她就只好逼得他不得再靠近墨府。不然,有他如许一个不安宁之人熟睡于卧榻之侧,她老是寝食难安。
即将成为天子儿媳却被天子所临幸,这是损及天家颜面之事。那事既是不测,萧贵妃天然会惊骇皇上为了坦白阿谁不测,为了修复与楚玄,与苏皇后之间的干系,奥妙措置了她。没想到,皇上最后倒是纳她入了宫,还将她封为贵妃。
“是阿谁叫姬渊的伶人,”萧贵妃的言语间竟模糊带了醋意,“皇上极喜好他,迩来每日都要召他进宫伴驾,都有些萧瑟我了。”
哪知,赫泰倒是看也不看她一眼,底子不答她的话,反而对又坐回琴案后的姬渊笑,“你方才弹的那曲子真好听,可才弹了一半,现在再弹下去如何。”
《笼雀》的曲调越来越清楚,火线隐在桃林里的一座八角琉璃亭垂垂闪现出来。墨紫幽远远瞥见,那八角琉璃亭中设了几张长案,案上摆着各色生果点心,皇上和赫泰各坐一张,正在喝茶谈天,而姬渊坐于一旁的琴案后,正垂首为二人操琴。
“是,”萧贵妃答复,“你既然如此问,必是晓得你与她长得非常类似。”
这《笼雀》的曲调用洞箫吹奏出来的感受,与用琴来抚奏听起来看似不异却又分歧,那曲意里有不异的不甘,不异的激愤,只是箫声却较琴音更加苦楚悲切很多,仿佛有很多未尽之遗憾藏在这曲调里,欲说还休。
墨紫幽的额角跳了跳,又想起了先前的猜想,不由得谨慎摸索隧道,“皇上他真的有——”
“是甚么?”墨紫幽笑着问。
“娘娘,实在本日召我前来怕是另有其事吧。”墨紫幽道,实在她得知传召时便猜到,本日入宫必然不会只是陪萧贵妃赏花谈天这么简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