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这片六合间诸多修士心中如何感触,那片无量光都果断安静地掩蔽了全部景浩界。那片无量光仿佛成了景浩界的天空。
但见恒真和尚周身安稳无波,平平无常,但身后却有一尊手托明灯的罗汉金身护持摆布。
佛唱声中,早已隐去的无量光再次呈现,但只虚虚地铺满全部六合,并未构成世尊法身。但是即便如此,在净涪的法眼里,现在六合尽皆失容,日月无光,通透洁白的无瑕紫色也比不得这一片瑰丽的光。
妙音、妙潭、妙空、妙安、妙定、妙理六寺僧众心有所感,乃至天下无有修为的凡俗僧众亦有所觉,不管当下他们在忙活着甚么,齐齐放动手中行动,双手合十,低头垂眉,向着天静寺的方向大礼叩拜,合着莫名的节拍低声唱诵佛号:“南无阿弥陀佛!”
净涪低头合十一礼,收回视野。
日月为天之目,天中紫气如纱铺展层叠,又有滚滚黄河自四方滚滚而来,落入天静寺上方的净土佛国中。而寂静佛国上空,又有一灯一钵一图当空显化而出,弹压浩大净土。
净涪放动手,摸索着又展开了佛眼。佛眼开端只是展开一道缝,细藐小小的,比及净涪垂垂风俗了,才渐渐地完整展开。
钟声中,那片无量光化作的天空猛地坠落,穿透修建,超出众生,乃至穿透空中,一往无回地向着地底最深处落去。
诸天高低,唯有那一片无量光瑰丽夺目,摄民气神。
净涪晓得,那一灯一钵一图,便是佛门统统的镇运灵器。灯是灵冥清净灯,钵是八宝紫金钵,而图便是那世尊授经图。
净涪眯着眼睛再细看,那罗汉金身虽则脸孔恍惚,金身周身另有一股扭曲的气场在悄悄地恍惚别人的感知,但净涪还是能够发觉到那罗汉金身身上隐而不发的霸道唯我之意。
无量光一向下坠,落上天底深渊,狠狠地撞上了那一片比黑更暗比水更稠和六合一样广宽的无边暗海。
曾经站到道门颠峰的左天行天然晓得,这是佛门的千佛法会最后一环布施六合的开端。
就连那向来要战便战毫不唧唧歪歪干脆利落的魔道各宗各派掌门长老也都出得门去,或在山颠上,或在洞窟口,或在宫殿外,眼看着天静寺的方向,神采各别。
实在到了此时,山上山下统统僧众沙弥都已经下了莲台和蒲团,站立在莲台和蒲团左边,双手合十,低头垂眉,齐齐和着钟声的节拍唱诵佛号。
天道挑选了他,而他挑选了道门,这千百年间,景浩界本应是道门占有绝对上风,而佛门魔门式微。但可惜的是......
那罗汉金身仿佛发觉到了净涪的目光,那张模恍惚糊的面孔上紧闭的眼睛蓦地展开,两道神光自那双眼中迸射而出,扫荡虚空。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千佛法会第七环,也是压轴的一环,名为布施六合。
“当......当......当......”
净涪细心打量了一阵,便收回目光,转而去看这小灵山山颠。
左天行想到了宿世那一日在满街灯火中断交自爆的皇甫成,又想起妙音寺阿谁安静安和的净涪小沙弥,渐渐摇了点头,只昂首凝神看着天空那一片瑰丽至极映托得周遭都失却了色采的无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