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只烤好的鱼,纪三直接递给了慕远,浅笑着道:“慕兄先尝尝。”
看到纪三烤鱼的伎俩,慕远便猜到这滋味应当是不错的,但是真正入口之时才晓得还是低估了甘旨的程度。
渔妇临睡之前,给两人送来了一壶酒,笑着保举道:“这是我们太湖的特产封缸酒,是特地采了花亭湖的泉水酿制的,入口绵甜,回味芳香。请两位公子尝尝。”
“真的有那么好吃吗?”天元嘴里问着,内心已经信了七分,舔了舔唇,愈发等候起来。
便连擅于烹调的渔妇也赞叹不断,眯着眼睛笑道:“没想到公子另有这般技术,真叫人意想不到。”
天元碰了碰墨砚的衣袖,低声道:“纪三爷竟还会烤鱼啊,真没想到。”
墨砚和渔妇一起把钓来的鱼杀好,开膛破腹,掏净肠子内脏,然后一条一条串好。天元在一旁帮手。
墨砚心下一惊,自知一时失色失了言,赶紧解释道:“呃,我们常住京师,偶尔还是有机遇晤到圣上的。”
慕远把碗一放:“纪兄,来下棋吧。”
鱼皮烤得酥脆,烤出的鱼油漫衍在鱼身上,鱼肉鲜美不涩,有入口即化之感,满嘴尽是鱼肉的鲜香,原汁原味。完整不像慕远曾经吃过的烤鱼,尽是调味品的味道。
如许的感受实在很奇妙,能够领悟,难以言传。
他的大半生,有那么多的朋友,有那么多的敌手,但是只要面前这一小我,称得上知音。
慕远咽下一口鱼肉,忍不住竖指赞道:“纪兄妙技术,这鱼烤得真香,甘旨至极。”
酒好不好,大家心中自有批评;但是这喝酒的人,倒是极好的。
十几条鱼,六小我分恰好,既吃得饱也不会因为太多而华侈。
“哦,”天元不疑有他,“那我们今后如果去了京师,也有机遇晤到皇上吗?”
船头上生起火,墨砚和渔妇把鱼架到了火上,以后便交给了纪三。
两人相视而笑,举碗互碰了一下,一起抬头喝尽碗中的残酒。喝得有些快了,溢出的酒水便顺着下颌流过脖颈,没入衣领中。举碗向下表示的时候,唇角还挂着一道水迹。
不过前期的措置天然不消他脱手。
“那是当然的,等会儿你尝过就晓得了。”墨砚道。
只要慕远和纪三,涓滴没有困意,还留在船板上。
天元个子最小,却尽挑着大条的鱼吃,最后有些撑到,被慕远敲着头说了两句。
雨声太大,便是相互劈面而坐若不进步音量也听不清对方在说些甚么,两人干脆不再扳谈,悄悄地听着舱外愈来愈骤的雨声,感受着孤舟在风雨中飘摇的寥落。
烤鱼的香味很快便披发开来,引得几个正有些饥饿的人涎水直流。
两人一左一右随便靠在舱壁上坐着,慕远手里拿着一块碗,纪三正往碗里添酒。
墨砚一脸等候地看着架上的烤鱼,吞了吞口水。
公然下过雨的湖面鱼儿愈发活泼,两人都收成颇丰。天元比墨砚多钓了几条鱼,但是墨砚的鱼个头更大,说不上来谁胜谁负,最后便判了个平分秋色,各有千秋。
天元不再多问,墨砚才松了一口气,心下暗自警戒,今后切不成莽撞多言了。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火光映着纪三如刀削斧刻般表面清楚的俊容,神情既专注又随便,有一种冲突的调和感。纪三翻转鱼串的手势极其谙练,竹签在苗条均匀的指间来回,青白交叉,赏心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