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里传来一道朗悦之音,并没有多高亢,却模糊有一种不容顺从的威压,只一个字,“进!”
此次纪谨出京三月不足,从京中的桃花方才吐出花苞到现在水池里的荷花开得正盛,君臣二人倒也是初次别离得如此之久。何如此次事关严峻,若非纪谨亲身出马,薛昶也不放心交予旁人。
纪谨微微一笑,迈步向前,“且容臣一试。”
幼年订交,两人的交谊自是分歧普通,但是现在毕竟君臣有别,在人前更是恪守君臣之礼,唯有独处之时,才气稍有放松。只是近年来,国事沉重,闲暇的光阴已然未几,更多的时候也不过是换个处所参议国事。偶尔想起幼年时的尽情轻扬,便是纪谨这般萧洒之人,也不免生出些许难过之感。
纪谨迈步进门,內侍在其身后复又把门关上。还未进到书房深处,勘勘瞥到一道明黄的衣角,便听到方才的朗悦之音再度朗声笑道:“慎之,你比朕预估的还早了一个时候。”声音里减了些威压,多了道欢腾之意。
“是,爷。”凌轩垂首应了一句。
纪谨略略点点头,未再说些甚么。
內侍当即应道:“恰是。知王爷彻夜回京,陛下特在御书房等待。”
薛昶仿佛并不焦急过问出差事件,反而是笑着道:“昨日程时远给朕弄了张古谱残局,朕方才想出了破解之法。慎之要不要来尝尝?”
第五十一章回京
纪谨双腿在马身上悄悄一夹反而加快了速率,嘴里应道:“不,先入宫。”
纪谨向前的脚步还是不急不缓,微微勾起嘴角,应道:“陛下有诏,自当日夜兼程,不敢有怠。”言语甚是恭敬,神情却非常舒缓,仿佛只是朋友世的几句酬酢。
从尚年幼时起,纪谨出入皇宫便如出入自家王府,对皇宫早就非常熟谙,条条道道更是烂熟于心,转过第一道弯,便已知內侍欲引他们所去之处,不由问道:“陛下还在御书房?”
是夜,远在另一方,有人已快马加鞭赶到了京师。
一向到了皇宫西华门外纪谨才拉住了缰绳,骏马微一扬蹄长嘶一声停了下来。
纪谨并未上马,只端坐顿时点了点头,淡淡道:“有劳公公了。”
几步间,已见到了坐在书案边那道声音的仆人,恰是大齐皇朝当朝的贞元天子薛昶。现在的薛昶自是早已换下了朝服,着着便服,长发还是束起,发冠倒是早已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