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作春泥更护花?”
“江樵,南蛮太远了。”
停在一丛乱花旁,阿姜低头看着那些寥落的殷红花瓣,神采有些难懂。
晓得秦子清想通了,江樵又扬了扬手里的帐本:“行了,你先帮我把账做一下。”
他和秦子源都是要考科举的,能先一步在帝姬面前露脸当然是功德,但是他同时也是那些征夫中的一员。
阿姜悄悄一笑,只让江樵感觉雨后初霁、山花烂漫。
“盖世豪杰?”江樵挑眉,非要和她唱反调:“说不定是个走街串巷卖糖葫芦的、街边呼喊卖包子的、或者杀猪卖肉的屠夫呢?”
瘟疫来势汹汹,即便早早做了筹办,也不是一时半会便能够处理的,加上大水未退,暴雨还鄙人,渭城能不能保住都说不定。
阿姜踩一脚那些疲劳在地的花瓣,承认本身不是一个高雅的女人,看花堕泪、对月悲伤公然不是她能做出来的。
这是得宠气疯了?要不要把这疯子架出去,会不会咬人……
“我骑射也不错,你想要尝尝我的准头吗?”阿姜眨着眼睛,嘴角勾起一边,挽出一个嘲笑。
看秦子清满脸纠结,江樵内心一乐,勾着他的肩膀往城主府走,“那小将军也一起来,我给你念,你照着再写一遍。”
秦子清在牢房外堵住了江樵。
“江樵,陪我逛逛。”齐姜率先进了府门,江樵默不出声跟着她今后花圃走。
“你不是写好……”秦子清接过帐本,看清上面的字就冷静闭了嘴。
“堂堂大齐帝姬,就用这类几文钱的花伞?”他讽刺了一句,胜利获得阿姜一个白眼,“你好歹是个公主,学学文安郡主的作派,人家下狱都不健忘摆郡主的气度。”
他们在渭河筑堤时,亲眼看过有人失脚掉入渭河里,被两尺高的浪头卷入洪波,再也没有上来过;他也切身吃过河监小吏的鞭子,背上至今淤青未消;他弟弟染上瘟疫,几乎死在那间结满蛛网的废宅里!
这一园子的萧瑟,比她夏季在清河村山路上看到的更肃杀。
渭城令这些年仗着渭河发大水,贪墨了很多朝廷赈灾款,连这座府邸也补葺得美轮美奂,即便已经到了蒲月,还是有很多花缤纷灿艳地开着,但是暴雨这些天不断地下,再美的园子也不能看了。
因而在暗处保护公主殿下的御林军兄弟们看到,阿谁疑似殿下男宠的村夫被殿下一脚踹进了泥塘里,还兀自傻笑不断。
“娉婷花。”
“秉公舞弊可不好。”江樵在她头上拍拍,不经意暴露几分宠溺,“我如果去京都了,你如何在渭城看到我?”
看他一笔一划写的工致,秦子清不敢说是瞎写的鬼画符,可要说是字,又缺胳膊断腿,一笔一画也不对味。莫非……他暗自考虑,这是某种未现世书法的写法?
“那是为国尽忠,他们可不一样。”江樵拿秦子源的逻辑去改正秦子清,“大齐子民为国着力,是理所该当的事情。我们刻苦,是赃官贪吏剥削了朝廷拨下来的东西,挨打是河监不束缚小吏,没有处所住是城里的富报酬富不仁!但这都不是他们搅局的来由。”
如果阿姜是男人,或者《大齐律》承认帝姬的担当权,这应当是一名好的帝王。
瞥见她身后簇拥的保护和宫女,江樵不想惹人非议,正要跟着林三春他们一起跪下施礼,就见阿姜摆摆手直接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