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很宽广,咱的棉榻离殿下远着呢,哪怕你故意往殿下榻上躺,殿下也不会让你近身的。
应天府是前朝京师,与扬州相距不远,有着江南水乡典范的和顺气味。
顾笙仓猝掀起本身这一头的轿帘子看去,江晗的背影很快消逝在前头密密匝匝的车马当中,马蹄将泥土溅起三尺多高。
顾笙苦笑了笑,道:“我不如姐姐看的通透,偏我不爱与人争宠,只求爱的人能一心待我,决然分歧适接受殿下的雨露之恩。”
玉儿脸颊抽了抽,心中骇然,这丫头平时跟主子说话也是这娇纵的态度?
顾笙握拳,她第一次这么不着边沿的夸奖小人渣,竟然就换来这么个回应!
玉儿怔愣半晌,立即笑道:“这有甚么?殿下都还没开蒙呢,没甚么可避讳的。要真开了蒙,那里还轮到我们俩服侍入寝?”
这口气,谁还敢不拘着!
顾笙早被嫌弃惯了,见窗帘被盖好,这才用竹签子捣了捣小手炉,抱紧在怀里。
只可惜这趟偏是夏季出巡,怕是要打了江南美景的扣头。
顾笙倒抽一口寒气,愣了好一会儿,抓住玉儿的手道:“姐姐,笙儿没服侍过人,手笨的短长,铺床倒是能够的,服侍殿下盖被就慌了,万一……一个趔趄倒下去……”
只是脸上仿佛蒙了一层灰,有些不洁净。
甚么叫与初见时无异?
未几时,马车外有人瞧了瞧车壁,唤道:“阿九?”
江沉月闻言直起家,故作严厉的看着顾笙道:“那好,奉告你,孤就是这么一个泰初绝今的奇才,世人莫不称道,这么着对劲了么?”
九殿下将羊奶递给她,回道:“官道上事前都撒好了湿泥土,制止扬尘眯眼,那泥要不是潮的,二姐现在早脏得看不清脸了。”
临行前,江晗还给颜氏出亡的外宅增加了一队保卫,宅子里使唤的丫环小厮,也都是宣王府派出来服侍的,从内到外严丝合缝,确保颜氏无虞。
顾笙看着江晗把羊奶壶递进车厢,目光在她身上逗留半晌,便一拉缰绳跑远了。
顾笙长这么大从未出过都城,她早很猎奇那些诗词里咏诵的江南,究竟是个如何诱人的风景。
初见时顾笙才八岁,难不成说她十年都“痴长”了,就是没长脑筋吗!
玉儿心惊胆战的用余光觑着九殿下动静,本觉得顾笙起码会被九殿下一个冷眼瞪归去,没想到……
外头江晗喊话道:“背面随行的御厨给父皇烫了羊奶,我也得了一壶,还热乎着呢,你喝点暖暖身子。”
九殿下闻言掀起窗帘,顾笙借机也看向车外的江晗。
玉儿笑着拍了拍她的手,道:“晓得了,你尽管铺床罢,其他的叫我来就好。”
而后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顾笙勉强笑了笑,心想也是,她自个儿这十年,是只要春秋痴长,九殿下是只要个头痴长,其他统统都照就,完整没甚么“伤害”。
顾笙见她这般拘束,便侧头对九殿下使了使眼色。
“!!!”
顾笙颤着嗓音问:“同……同寝?殿下是皇爵,皇爵如何能……”她刚要说皇爵如何能不自重,顿了顿,又改口道:“如何能跟我们身份寒微的君贵同寝?”
“嗯,听出来了。”江沉月侧眸迎上她的目光,嘴角还带着都雅的弧度,恰好配上一双愈发妖异的桃花眸子,给人一种“一肚子坏水”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