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时顾笙才八岁,难不成说她十年都“痴长”了,就是没长脑筋吗!
只可惜这趟偏是夏季出巡,怕是要打了江南美景的扣头。
转头再一瞧玉儿,公然,小脸上的神采更加恭敬了,点头领命道:“是。”
江沉月闻言挑眼看她一眼,终究喃喃笑道:“当真是痴长了,孤瞧你与初见时无异。”
车里氛围松快了些,江沉月扯起嘴角,笑出一口小白牙,靠回车窗旁,撩起轿帘子瞧了瞧,轻声道:“四周没驿站,再一个时候就要安营了。”
车里的炭火很旺,九殿下就穿了一套箭袖骑装,闷得白玉般的脸颊都有些泛红。
马车里很宽广,九殿下贴身宫女玉儿,也在这辆车里,顾笙旅途发闷,便主动与她搭话。
只是脸上仿佛蒙了一层灰,有些不洁净。
江沉月目光转到一旁侍女身上,沉默斯须,开口道:“既出了宫,就别总拘着。”
一旁玉儿暖和笑了笑,道:“咱九殿下见地多广,这些个弯弯绕绕的,奴婢和顾女人都闻所未闻。”
顾笙想掀起帘子叫江晗本身享用,可儿家是以关照皇妹为名送来的,她也不好腆着脸说本身不消。
顾笙无法,也顾不得礼节,就当着侍女的面,与九殿下扳话道:“殿下,传闻圣上此次让您随行,是因当日在养心殿被您的才学惊绝,连二殿下都夸您那一番慷慨陈词,叫人拍案叫绝呢!”
而后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应天府行宫的场面,虽不及都城的皇宫宏伟,却别有一番新奇的秀雅。
玉儿看着她,惊奇的眨了眨眼,无法的笑道:“罢了,人各有志,不过,同寝之事大可不必担忧,你伴读十年,该当晓得,九殿下夙来不喜外人切近。
上个月有个宫女服侍殿下入寝时,解个床帐解得直往殿下怀里倒,你猜,厥后如何样了?”
顾笙苦笑了笑,道:“我不如姐姐看的通透,偏我不爱与人争宠,只求爱的人能一心待我,决然分歧适接受殿下的雨露之恩。”
顾笙早被嫌弃惯了,见窗帘被盖好,这才用竹签子捣了捣小手炉,抱紧在怀里。
颜氏顺服了顾笙的安设。
厚帘子外一股砭骨的寒意吹出去,顾笙急道:“殿下!别动帘子呀,车厢里好轻易烘和缓!”
九殿下闻言掀起窗帘,顾笙借机也看向车外的江晗。
车厢里呆久了,外头天光刺目,顾笙眯起眼,稍缓了一会儿,江晗的面庞才垂垂清楚。
玉儿心惊胆战的用余光觑着九殿下动静,本觉得顾笙起码会被九殿下一个冷眼瞪归去,没想到……
这头顾笙被夹厚棉的褙子裹得跟粽子似的,还披着狐裘大氅,还是冻得直颤抖抖……
玉儿脸颊抽了抽,心中骇然,这丫头平时跟主子说话也是这娇纵的态度?
顾笙看着江晗把羊奶壶递进车厢,目光在她身上逗留半晌,便一拉缰绳跑远了。
等人走了,顾笙放下帘子,转头朝冻得冰冷的手指上哈气,昂首问道:“殿下,这雪都化了多少天了,地上如何还泛潮?你瞧那泥土湿答答的,把二殿下打得灰头土脸的。”
这么不端方,至今连板子都没领过一次,也太不平常了……
玉儿迷惑的看她一眼,理所当然道:“我们是随身服侍的,当然是跟九殿下一个帐篷同寝了。”
临行前,江晗还给颜氏出亡的外宅增加了一队保卫,宅子里使唤的丫环小厮,也都是宣王府派出来服侍的,从内到外严丝合缝,确保颜氏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