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面上已经积了一层细尘,翻开盖子,里头悄悄躺着一对用白狐狸毛缝制的兔耳朵,极新极新的,一点儿式微上灰。
就在这时,一群嬉闹的孩童在人群的裂缝中飞窜而来,眨眼间,此中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儿就撞在了颜氏腿肚子上。
林冉一传闻是主子来请顾笙,脸顿时涨得发青了,抢先开口就问道:“只要她一个入宫吗?我也是伴读!”
给顾笙带路的侍从很少在寂静的皇宫中见到这景象,顿时有些慌神,怕是产生了大事,忙上前几步,拦住此中一个了解的寺人,问道:“这是如何了?”
一张张狰狞的野兽面具,与欢乐的氛围构成奇特的对比,叫人莫名的镇静。
随即抬起手,呼哧一下就把自个儿头上顶着的兔耳朵扯了下来!丢给顾笙!
颜氏见到女儿头顶着一对毛茸茸的兔耳朵出来,顿时乐开了花,兴趣满满的去屋里挑了两只面具,带了很多碎银子,拉着女儿出了府。
“这是如何了?没精打采的。”颜氏走到花圃旁。
顾笙回过神,迟缓的转了转眸子,淡淡答道:“噢,约了,但我给推了。”
“嗯……”顾笙不由苦笑一声,娘亲从没见过九殿下,就记取每回管事牌子来府里报赏时,九殿下那骇人的手笔了……
直到下了马车走进宫,带路的侍从路过慈宁宫,引着顾笙往长春宫的方向走,这才叫她起了丝狐疑。
顾笙顿时捏紧拳头,庄妃召见她做甚么?
这不火上浇油吗!
小孩儿哇的一声哭起来,颜氏一时候慌乱无措的傻站着,方宇二话不说蹲下了身――
颜氏沉吟半晌,喃喃道:“那孩子比你还小四五个年初呢吧?这么大点的孩子就让务事了?怪道都说帝王家心肠硬呢!”
颜氏一头乌油油的云鬓,在灿烂的灯火下,晕染出黛色的光彩。
“好,那笙儿陪着娘去赏花灯。”顾笙歪头依偎在颜氏肩头,那双点漆似的黑亮眸子微微流转,忽想起甚么,又立即直起家,兴趣满满的笑道:“您等等,我去把上回做的头饰带上!”
面具有木质的也有陶瓷的,拿在手上很踏实,三五个叠在一起就有些吃不消了。
顾笙脑筋嗡的一声响,停下脚步道:“长春宫?那……那不是宣王的母妃……”
那侍从一愣,低头瞧了瞧荷包,刚要张口,寿安宫那头,俄然呼啦啦一群侍从和宫娥往这头涌,很快路过二人,朝南面跑去。
“公公,您不是说主子请我来叙话?咱这都过了慈宁宫了。”
身后有方宇亲身带着几个部下随身保卫,母女二人也玩得纵情。
顾笙循着他的目光看畴昔,就瞧见娘亲在灯火中悄悄的看着杂耍的步队走过,脸上暴露畴前少有的轻松笑意。
回到卧房,顾笙将衣柜顶上的一只小红木雕花盒子取下来,搁在茶几上。
转眼已至上元节,九殿下仍旧杳无消息。
“没事儿。”顾笙淡然解释道:“殿下这当口比我还没表情赏花灯呢,我要真承诺了,那才叫没眼力劲。”
每年过上元、过中秋,顾笙都会给九殿下戴上这对兔耳朵,骗小人渣,说是带上这耳朵会显得特威风……
自那今后,九殿下就不肯戴耳朵了!
那三岁娃娃的头上,也戴了一对兔耳朵!
毛茸茸的兔耳朵,这是顾笙畴前亲手给九殿下缝制的小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