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宇内心头揣摩,九殿下八成是跑来逮宣王扑了个空,又被一群有眼无珠的仆妇一通叨扰,一肚子邪火又不便利往人家里君贵女眷身上泄。
颜氏浑身一激灵,脑筋一空,颤声照实答复道:“二殿下并未亲临伴随……”
前些光阴我母女夜赏花灯,几乎遭歹人劫财害命,多亏方大人亲身陪护,挺身与暴徒比武,他的胳膊都被利刃划伤了,至今尚未病愈!求殿下明查,不要错怪方大人!我们母女今后还都指着他看顾。”
“噢?”江沉月调头看向颜氏,表情稍和缓了些。
方才还沉默寡言的娃娃,这会儿俄然谈笑晏晏的模样,颜氏本就对九殿下有种莫名的亲热感,一来二去,警戒性也就淡了,桌席上谈笑风生。
要比宣王的场面大,这倒是不难。
笨伴读要返来了,九殿下是很重视形象的。
颜氏用备用碗筷夹起一块海参,呈敬上去,猎奇的顺口问道:“殿下方才如何能连摇出三把豹子?”
“思疑就对了。”九殿下夹菜入口,悠然道:“节制点数,跟骰子的边角磨损、撞击角度和落地声响都有干系,细讲起来很烦琐。
孤这是头一返来阿笙家做客,如果就把她娘亲讲得晕睡在宴席上,未免显得太无趣,绣花枕头的名号可真要坐实了,这类困难还是留给二姐来解释罢。”
江晗夙来食宿从简,五六道菜都能够打发,可说出这话,那小超品皇爵能信吗?
现在见着这位大夏超品本尊,才当真感觉开了眼界!
“那孤说是运气,你信么?”
这不是明目张胆的谗谄宣王么!
江沉月低头含笑:“可想好了再说,真信?”
她惶恐的昂首,瞥见班驳的光影倾泻在那张绝色的侧脸,映着那双桃花眸子里细碎的金芒,有一种让民气安的魔力。
一旁的丫头仆妇们碎步走至方宇身后,面色仓惶的跪伏在地。
以后是妾身几次恳求,她才应允一同旅游贩子,只咱母女二人,由方大人随护。”
方宇利落站起家,敏捷挑眼一扫,就见颜氏此时已经吓得缩了手,正目光惊惧的看向他乞助。
方宇一瞧九殿下这斗志昂扬的气势,就晓得坏菜了。
一旁服侍的丫环们也憋笑憋得直抖肩,本来一向不明白,宣王那么出挑的皇爵,三女人为何迟迟不肯接管。
颜氏心下稍安,平静的点头道:“妾身有眼如盲,求九殿下恕罪!”
现在逮到个能担事儿的爵贵,就立即对他龇出獠牙了。
方宇只得认栽,不作辩白,为颜氏背黑锅,贰心甘甘心,跪伏下地,告饶道:“标下极刑,求殿下宽宏。”
颜夫人这马屁可算是歪打正着,拍得既狠且准!
究查起来,他也不敢往宣王身上推任务,可自个儿一辈子的宦途就完了。
常日里听九殿下往府上送犒赏,都是一车一车的拉进门,光瞧这豪阔的手笔,又能有甚么场面没见过?
天底下竟有这般齐备的人物。
就是那种全须全尾的完美,没有一处不叫人脸红心跳的气质,一言一行都带着股难以捉摸的引诱力,梦里都难见着的模样。
颜氏:“……”
颜氏解释道:“笙儿当时惦记取您的安危,整天茶饭不思的,说您远在他乡,偶然赏灯,便推拒了二殿下的邀约。
方宇目睹颜氏说道“惦记您安危茶饭不思”时,九殿下眼中就金芒一闪,再提及“推拒了二殿下邀约”,九殿下顷刻勾起嘴角,已是一派傲岸得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