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能问吗?”顾笙可不想被押进衙门鞠问,传出去多少有伤面子,那几个混子不过是些布衣,无需动刑便能问出究竟,底子用不着她供应线索。
看来,是快轮到顾娆进衙门了。
九殿下眼睛一亮,唰的伸开一对小胖胳膊,鹞子一样扑道顾笙怀里头。
一群侍卫利索的将几个暴徒五花大绑,又摘去面罩,一径押往北镇抚司,关押待审。
“是啊,我也觉着。”顾笙抢先接话,笑嘻嘻的看着顾老爷:“既然跟二姐姐无关,就让沈姨娘别哭了,还折腾甚么?好生歇息去罢,官府很快会出定论,罪人一个也别想逃!”
顾笙半跪在地上,精疲力竭的抱着小人渣喘了会儿气,无法道:“殿下,我们归去吃糖糕好不好?”
“笙儿返来了?”颜氏焦心的嗓音从侧厅传来。
顾笙眼眶一红,仓猝搂紧颜氏,哄到:“娘你别哭啊,这不没事儿嘛,有事儿的是二姐儿,她这就要得现世报了!”
自重活一世以来,她的心就从未真正结壮过,因为晓得面前的统统都是镜花水月,统统爱她的人和她爱的人,都终将走向阿谁悲惨的将来。
颜氏恨得牙痒,抽脱手帕一揩眼角的泪,松开顾笙,要去找沈氏实际,却不料正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顾玄青低眉垂眼的走进门,神采跟打了霜似的冰冻。
顾笙抿嘴笑了笑,垂眸一脸促狭的笑道:“才小半刻钟?诚意不敷啊。”
若换做平时,抱起这小家伙倒也不难,可此时顾笙正浑身脱力,双臂实在使不上力量,只能勉为其难,微微分开双脚,成蹲马步状,用尽尽力抱住九殿下,往上一提,口中声嘶力竭的收回一声:“呃!”
顾笙就着劈面吹来的暖风,低头看向本身被九殿下紧紧捏在手心的食指,内心有种莫名的安宁感。
顾笙心中嘲笑一声,穿过抄手游廊,悠然走到正房大院,余光瞥了一眼那被常青藤缠绕的石亭子――
顾笙直当没瞥见,带着丫头径直走进屋,关紧了门,免得扰了颜氏的清净。
事发不过一日,次日散学之时,几个雇佣混子的公爵哥儿,就被衙门批捕关押了。
还是没抱起来!
九殿下此时刚吧唧完剩下的糕点,小手在衣角掸了掸,转过身抬头看向顾笙,面上后知后觉的暴露些稚嫩的惧色。
天已交了寅时,氛围闷沉沉的,一早还晴空万里的蓝天,此时挤满了浅灰色的云层,压得低低的,偏西的日头只剩下一个明晃晃的表面,叫民气头压抑得紧。
颜氏猜疑的盯着顾笙眨眨眼,抬高嗓音道:“沈氏今儿个中午,就接了娆姐儿回府,在咱正屋门口跪了小半刻钟,问她甚么事儿她不说,就一个劲的哭,求咱母女谅解娆姐儿,究竟所为何事?”
颜氏一惊,目光刀子般射向顾老爷,冷冷道:“玩皮?她雇人偷袭我女儿,只是玩皮!?”
颜氏得知此事,气得神采乌青,仓猝起家蹲到顾笙面前,撩起她的衣袖裤腿,仔细心细查抄了一番,见没有擦伤和淤青,才略微松了口气,还是肝火满满的训道:“这么大的事!你昨个怎的不奉告娘!”
见局势已稳,顾笙担忧这群暴徒拿她做人质,便急慌慌冲那头喊了声:“殿下……”
沈氏母女正抱哭成一团,一旁来回踱步的顾老爷,急得锥心顿足,仰天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