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泣着告饶告错。
顾玄青多么夺目,天然看出颜氏不过是在提示他,她才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
可顾玄青转念又想通了,他感觉这要怪,只能怪顾笙的娘亲颜氏,阿谁表面清冷不争,骨子里倔强傲岸的女人。
如果颜氏不跟着,顾笙一个五岁稚童,面对一帮敌方权势,而渣爹忙于公事,十天半个月才气去一趟,她还能活过一冬?
一个罪臣之女,都城里哪个有爵位的肯娶她做正妻?
她一点也不亏好吗?亏的是顾笙她娘颜入画!
她这一问,立即又激起顾老爷的惭愧感,因为顾笙从没去过庄子里,一样是体质荏弱的珺君,哪个大族女人是每年靠烧炭过冬的?
“这又是如何了?!”顾玄青一见自家美娇娘抽泣,立即将顾笙搁在一旁座椅上,忙不迭去扶住沈姨娘。
一颦一笑,眼波流转,都带着彻骨的狐媚,叫民气旌摇摆、呼吸不稳。
顾老爷见她莫名俄然后退,停在几步外不再上前,内心稍有些不耐,减轻语气催促到:“如何了?爹爹叫你过来,你可闻声了?”
“我要跟娘在一起。”顾笙斩钉截铁的开口。
恐怕过不了多久,就要“出错”落水而亡了。
以退为进这一手,沈姨娘绝对是如火纯青。
顾笙心中忿忿,扭头看窗外,原已经放弃从沈氏手里夺回渣爹的重视力,却听沈姨娘娇滴滴的开口道:“幸亏,我也没孤负老爷的厚爱,生下了娆儿,刚好代姐姐的女儿入宫,今后也能帮衬一下家里头,替老爷分忧。”
等丫头将哭闹的顾娆带出门,屋里就只剩下顾老爷和沈姨娘,另有顾笙还死赖在顾老爷怀里,恐怕不能目睹沈姨娘接下来的手腕。
沈氏送女儿入宫,那是她求之不得!如果她本身有资格入宫,早没你顾老爷甚么事了!这竟然也敢叫“懂事”?
开甚么打趣!庄子里的主子她全都不熟谙,这几年,怕是已经被沈姨娘管束得昂首贴耳。
幸亏顾笙年纪小,沈姨娘怕是至心对她没防备,等人一走光,眼中就闪起委曲的泪光。
“胡说!”顾玄青搂紧沈姨娘,低声道:“我不能将你明媒正娶入府,已是委曲了你,不准你再看低了本身,在我内心,你才是我的妻……”
顾玄青被这一席话打动得眼眶都红了,搂着沈姨娘,恨不得把她揉进本身的身材。
顾笙闻言面前一阵晕眩,气得小肉拳头勒得咯咯响。
顾玄青的心都化了,随即单膝跪地,对她伸开双臂道:“爹爹抱。”
顾玄青先是一愣,回过神扭头瞪向一旁的李嬷嬷,厉声呵叱道:“猖獗!”
一句稚嫩的童声,震得满屋子人一脸茫然,心说这五岁大的孩童,如何会有如此寒微的设法。
顾笙看得明白,这听候措置,就是不措置了,她本来也没希冀渣爹能为她获咎沈姨娘的人,现在看李嬷嬷吓成绛紫色的老脸,到底也算替娘亲出了一口气,她也就假装听不懂,等老爷下一步行动。
但她很快就沉着下来,也不急着欣喜的感激顾玄青,而是一脸假作懵懂的扣问:“爹爹,庄子是甚么呀?”
早在沈姨娘还没进府的时候,他也曾对颜氏珍惜有加,体贴入微,哪年不带她去庄子上度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