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秋心中一动,倒是从这话里听出了几分味道来,笑盈盈道:“母亲说得是,皇上宽大,得知儿媳身子不适,特免除儿媳每年朝拜之事。皇恩浩大,身为臣子,倒是不能恃宠而骄的。儿媳正策画着过些光阴是否要入宫拜见几位娘娘,母亲便先行提示了。”
话已说开,老太太便不藏着掖着了,乐呵呵道:“今儿有位得道高僧到我们府里化缘,趁便给家里的俩丫头看了相,说是两个丫头都有大贵之命格。心儿年幼,婚事临时不提,羽儿倒是十六了,婚事也该提上日程才是。”
才想着,老太太便转了话题,笑吟吟道:“这些年你身子不好,不便利走动,家里的两个丫头也无甚么人际来往。现在你身子渐好,也该多出去逛逛,如许日子也不至于太有趣。另有宫中,你也好些年未曾去朝拜过了,如偶然候,也该去拜见拜见朱紫们才是。”
“甚么?”老太太一愣,倍觉绝望,喃喃道:“皇子有婚约是大事,为何老身从未传闻?暮秋,你可晓得将来的九皇妃,是哪家蜜斯?”
沈慕秋嫁入将军府,多少也晓得这位婆婆的性子,很多时候的和颜悦色,并非是多喜好这个儿媳,而是顾忌着她的身份,以是保持着大要的和蔼罢了。
向来恭敬温婉的沈慕秋听了这番话,倒是久久不语。
她本不想这么快把女儿的婚约公开,以免给年幼的心儿带来压力。现在看来,倒是瞒不得了。
沈慕秋考虑着开口:“母亲有所不知,并非儿媳不肯为羽儿做主,而是九皇子早有婚约了。”
沈慕秋替夫君解释道:“回母亲的话,比来有外邦的使者来朝,夫君身为护国大将军,不但要亲身作陪,还得保护皇上与百姓的安危,故而要忙一些。过些光阴,待外邦的使者返回,便能松泛一些日子了。”
老太太有些哑然,夙来机巧的儿媳妇竟然没有听出她话里的意义,是真没往那一块儿想,还是用心为之?
可正因为儿媳的崇高,添妾一事便只能胡想了。毕竟在她的身后,另有着长公主和皇上。如果惹得她不快,上头见怪下来,不利的还是儿子。
如果儿子每天这般神龙见首不见尾,就算儿媳的身子再好,也难以有孕啊。
“母亲,儿媳晓得了。”这些话,便是老太太不说,沈慕秋也是晓得的。如此应和,不过事照拂着老太太的颜面罢了。
殊不知,此时沈慕秋的心中,倒是百味杂陈,充满了万般无法。
只是心中有些奇特,照着老太太的性子,早晨点灯以后,甚少分开院子,更别说特特的跑到这儿来看她了。这绕了大半天的,总不成能就纯真的问问她身子好不好,伉俪敦睦不敦睦吧?